春风徐来，蜂舞蝶狂。

  想到小时候，光着脚丫子，在油菜花地里来回奔跑的情景。

  身上沾满了黄色的花粉，惹得蜂蝶在身上到处爬。

  一边跑，一边唱：

  炸，炸呐，炸果果，

  腰里，腰里别锁锁；

  炸开，磨开好香香，

  香果，香果真好呐；

  香油冽，鸡蛋冽，

  豆腐果子拌饭冽，

  榨油冽，熬香冽，

  香油拌菜香香冽！

  ……

  这种童谣丝毫不在乎押不押韵，就是孩子在地头随便哼出来的，说的是熬菜籽油，煎炸各种小吃的情景。

  程小麦记得自己在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在晚会的节目中，他在台上又蹦又跳，即兴唱起了这首小时候经常唱的童谣。

  谁知就这么一首童谣，让在场的校友们听得泪水泛滥成灾，哭声一片。

  大家都感伤于童贞在不知不觉中丢失了，一个个都成人了，又都变得世俗了；而童贞的丢失，却再也寻找不回来了。

  卟卟卟……

  这当口，从油桶的开口处，传出油的翻滚声，与此同时，整个屋子都被浓郁的菜籽油香味塞满了。

  等到油桶出口处的青烟散尽后，这油已经熬好了。

  程小麦再次戴上虎头蛟皮手套，将两只油桶卸了下来，重新在锅灶上面架上别的油桶。

  一直忙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程小麦这才把十桶油全熬炼好了。

  今天下午的活，对于程小麦来说，是相当的轻松了。

  他从石屋里出来，把厚重的石门给关好了，叫上花梨鹰，又飞到了饮马湖的渔船上。

  程小麦在湖里捕了两条鱼，一条鱼赏了花梨鹰，一条煮成了鱼块汤，他和黑皮和七只黄精分吃了。

  这两天忙得连澡都没顾得上洗，今天要好好洗一下了。

  他从空间里移出背包，从里面翻出换洗的衣服，放在了船上。

  然后他脱下了外衣，一个鱼跃，扎进了湖中。

  深秋的湖水，尤其是在这种深山里，显得有些塞冽。

  程小麦就像一条鱼样的，在湖里四处欢快地游动。

  别看他出身于偏僻的山区，可要比拼游泳的能耐，丝毫也不比水乡人差。

  小时候，家里穷，遇到寒冬腊月，程小麦为寻觅美食，经常河边上，扒光了衣服，潜到河里，在深水下面的石头缝里摸鱼。

  那昝子在水阳江里讨生活的渔民，因为天冷捕不着鱼了，就干起了下水摸鱼的营生。

  看着他们在水下一摸就是一条大鲫鱼，程小麦连眼睛都绿了，别人能摸得，我干嘛摸不得。

  还别说，程小麦好像天生的就是吃这一碗饭的，一下水，整个人在水里比鱼还要灵活，简直就成了鱼的克星。

  在读初中那几年，程小麦读书几乎不用家里拿钱的，光卖鱼的钱不仅抵了各种学杂费，还时常为家里改善伙食，做下了杰出的贡献。

  村里好多人也跟关沾了不少嘴上的光。

  ……

  程小麦洗完澡，换好了衣服，正准备收拾换下来的衣服要洗的时候，却发现放在身边的衣服不见了。

  他一抬头，只见山鬼女曦正站在船尾，手里抱着他的衣服，朝他嫣然一笑，娇媚地说道：“小麦，你辛苦一天了，让姐替你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