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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随机遭遇』(1 / 2)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回荡在古代的人们所建造出来的石造水道之中。



哥布林额头上没入一把柴刀,往后软倒。



哥布林杀手毫不犹豫,将这具遗骸踢进一旁流动的污水。



小鬼噗通一声,一瞬间从冒泡的污水间浮起,随后又沉了下去。



「看样子是解决了啊。」



拿着牙刀去把一只只哥布林确实杀死的蜥蜴僧侣,挥去了刀刃上的血。



被丢在地上的火把火焰在摇曳。这一带呈现出一片死尸累累的样貌。



火光照出了几具哥布林的尸骨,以及快要腐烂的冒险者尸骨。



而存在无数分歧的水道前方,有着来路不明的影子在蠢动。



「不对,还没有。」



妖精弓手不会漏看这些影子。她短短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将树枝做的箭搭上大弓。



她的长耳朵小幅度上下摆动,将蜘蛛丝制成的弓弦拉紧,放开。



伴随一声上等琴弦似的弦鸣,箭抛下了破风声,在空中飞驰而去。



这枝箭画出一道生物飞行般的弧线,消失在转角另一头,过了一会儿后——



嘎的一声尖叫传来,接着微微有东西掉进去的水声。



「这样,就结束了!」



「呼……辛苦了。」



妖精弓手欢呼道,双手握紧锡杖的女神官松了一口气,对她这么说。



她也一直在集中精神,以便随时都能祈求神迹。



能够顺利省下奇迹,真是太好了。



「……不过,城市底下竟然有这么多的哥布林……」



「意料中的事。」



哥布林杀手随意拉起冒险者的尸骨,一些腐败的肉片崩落。



尸体被老鼠啃过,又严重腐败,已经损伤到连性别都看不出来,但他全不放在心上。



这具尸骨穿着有一层红铁锈的炼甲、破掉的头盔,十之八九是名战士。杂物袋已经被搜括一空。



哥布林杀手检查他身上并未被小鬼带走的装备,连剑带鞘占为己有。



一拔剑出鞘,发现剑身似乎还维持上了油的状态,露出未生锈的剑刃。



「似乎是受到了奇袭。」



推测多半是头上挨了一记闷棍,还来不及拿出武器就被杀了。



剑重得不适合小鬼使用,也比哥布林杀手爱用的长度要长,但货色并不差。



「好。」哥布林杀手将剑收入剑鞘,点了点头。女神官叹了一口气。



「……这一点都不好吧,真是的。已经可以了吗?」



「对。」



哥布林杀手重重放下了冒险者的尸骨。



表情黯淡的女神官,在尸骨旁跪下,对于一身白色法衣被污水弄脏,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慈悲为怀的地母神啊,请以您的御手,引导离开大地之人的灵魂……」



她双手握住锡杖,闭上眼睛,以像是用嘴角哼歌似的方式轻声述说、祈祷、咏唱、念诵。



祈求冒险者与哥布林那些已经失去的灵魂,能够得到坐镇在上天的诸神救赎……



「如果可以,是希望能在地上让他们归于尘土……」



蜥蜴僧侣依样画葫芦,以奇妙的手势合掌,祈求这些灵魂能够投胎转世。



「至少能为老鼠或虫子所食,运行不息,尚可说是幸福。」



地母神与骇人的龙。两人信奉的神不一样,因此教义也不相同。



但都同样祈求死者的灵魂能够安息。



虽然不知道这些祈祷会传到哪里,但确实有着救赎。



女神官与蜥蜴僧侣以认同的表情,对看了一眼。



「嘿咻……」



两人祈祷之际,一旁的妖精弓手正从哥布林的尸体中拔出箭。



她检查树芽箭头,确定没有缺损后,收回箭筒之中。



「话先说在前面,我这可不是在学欧尔克博格。」



她忽然朝向那名身穿铠甲、让人连在想什么都搞不懂的冒险者瞪了一眼。



长耳朵忽然一震,像是在体现她的感情。



「这会是一场长期抗战,不是吗?我和欧尔克博格不一样,可不想用小鬼的箭。」



那种箭有够粗糙——妖精弓手这么一说,哥布林杀手就转过来朝她瞥了一眼。



「是吗?」



「是啊。」



「是吗。」



「真受不了。」矿人捻着胡须发牢骚。



先前他也一直把单手伸进装满了触媒的袋子,准备咏唱法术……



他的视线指向连火把的火光都照不到的前方,望向深邃的黑暗。



矿人生活在地下,因此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仍能视物。



「……照这样看来,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只啊。」



但即使靠着这种视力,仍无法找出哥布林的身影。



他们开始探索地下水道,已经过了三天。光是今天,就已经第五次受到袭击。



§



——水之都的地下,已经彻底沦为哥布林的巢穴。



当冒险者们下到水道之中,很快就会受到小鬼们的袭击。



这些错综复杂的水道……不,应该说是迷宫,站在哥布林那一边。



隔着不规律的间隔,反复一场又一场的战斗。



不容稍有松懈,没完没了的探索行动。



「我是听说过对迷宫都市的冒险者而言,这才称得上日常呐。」



一行人承受着这种消耗,甚至让顽强的蜥蜴僧侣都忍不住发起牢骚。如果单纯只是战斗,又或者只是潜入洞窟,并不会这么严重。



持续保持警戒,超乎想象地磨耗神经。



「……」



女神官的表情中,也带着浓厚的紧张神色,脚步也有些虚浮。



「放心吧。」



哥布林杀手始终在毫无遗漏地检查四周,这时小声说了一句话。他从背包里拿出新的火把,一边点火,一边敲打周围墙壁。



「这里是石墙。不会受到破墙而出的袭击。」



「……请别让我想起不好的回忆。」



女神官打了个冷颤,噘起嘴说道。



第一次冒险留下的恐惧,至今仍是一段挥之不去的苦涩记忆。



「……抱歉。」



对于哥布林杀手低沉的嗓音,女神官只回了一声「不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他们两人的这种气氛——



矿人道士压低声音笑了笑。



「既然有这么多垃圾,应该用不着消除气味吧。」



「……别让我想起不舒服的回忆啦。」



妖精弓手一副不敢领教的模样摇了摇手。



她拉撑猎人装束的衣襬与袖子,嗅了嗅气味。



过去在探索地下遗迹时,哥布林杀手就说过必须消除气味,把小鬼的内脏当头淋在她身上。



衣服已经洗得干干净净,身体也清洁过,但她无法就这么原谅他。



「欧尔克博格,我话先说在前面。下次你再对我搞那招,我可真的会生气。」



哥布林杀手不说话,微微转头。



想必是在确认四周的气味吧。过了一会儿后,他回答了:



「的确,这次应该不需要。」



「唔……」



妖精弓手笔直竖起一对长耳朵。



半眯起来的射手视线,直直刺在哥布林杀手身上。



「我说啊,刚刚我才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



「欧尔克博格,我还没要你跟我道歉!」



「因为那是非做不可的吧。」



他回答得非常干脆。妖精弓手「姆」一声嘟起脸颊,开始闹别扭。



但也只有短短一瞬间。



「……嗯?」



她忽然把一对长耳忙碌地上下摆动,仰望上方。



「怎么啦?长耳朵。」矿人道士问。



「总觉得刚刚,有点怪怪的感觉——……是水声。上面?」



下一秒,一滴水珠落下,激得水道上的水微微溅起。



污水上掀起了涟漪。一次。两次。三次。



「唔……」



蜥蜴僧侣狐疑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头。



这时水仍不断一滴一滴地流淌、洒落、溅开。



已经错不了了……



「……是雨、吧?」



女神官仰望遥远的天花板,皱起眉头。小河般的水道水面也漾起波纹。



妖精弓手像要护住脸似的,无意义地伸手去遮,狐疑道:



「可是,这种地底下,会下雨吗?」



「下雨的多半是上头。应该是从排水口或运河之类的地方,一路渗到这边来的呗。」



矿人道士扯着胡须这么说。他看向哥布林杀手:



「啮切丸,你怎么看?」



「光源消失对我们不利。」



哥布林杀手用盾护着刚点燃的火把回答。



要是火把这么容易熄灭,就派不上用场了,但就这点而言是提灯比较好用。



两者各有优缺。哥布林杀手忿忿地啐了一声。



「而且,立足点不好。」



「何况要是在雨中行进,身体也会受寒啊。」



蜥蜴僧侣重重点头,转头环视众人。



「贫僧提议我们小歇一会儿,大家觉得如何?」



无论要前进还是回头,都不应该强行在雨天行进。没有人表示反对。



既然议定,冒险者们的行动就很迅速。



由于雨滴才刚开始落下,路面相对还算干燥。



要是他们优柔寡断太久,相信就得坐在淋湿的地方而更加受寒。



虽然并未带帐篷类的装备来,但随时备妥雨具是冒险者该有的素养。



他们把自己裹在毛料外套里,围成一圈坐下。



接着女神官借火把的火,点燃事先备妥的提灯,放到中央。



这点火很难用来取暖,不过聊胜于无。



「……问你喔,欧尔克博格,你为什么不用提灯?」



妖精弓手觉得稀奇,用指尖轻戳提灯,然后拍掉指尖沾到的煤灰。



「就算怕占用一只手,挂在腰间不就好了?」



「火把可以当武器。」哥布林杀手说了。「提灯一打破就派不上用场。」



「啊,是喔。」



妖精弓手傻眼地回答完,抱着膝盖坐定不动了。



哥布林杀手也不管水滴在铁盔上,始终望着水道的方向。



女神官关心地看着他。



「至少把头盔给脱掉,比较好吧……我是这么想。」



「不知道敌人何时会来。」



「我从以前就在想,啮切丸,你这家伙用工具用得很凶啊。保养工作可别马虎。」



「嗯。」



矿人道士盘腿坐着,从装满触媒的袋子里拉出酒壶。



开封后将透明的火酒倒进杯子里,迅速分发给众人。



潮湿的气味里掺进一阵飘然酒香。



「来,喝个几口吧。身体冰冷可是会动弹不得的。」



「我……」



「我知道。一口就好啦,一口。我也没想挖苦你。」



妖精弓手心不甘情不愿——不,应该说是战战兢兢地接过了杯子。



然后放到嘴边轻轻一舔,立刻被辣得皱起眉头。



「呜、呜……」



「你是小孩子啊?」



「请问,你还好吗?」



「……嗯,没事……猎兵要是因为喝醉而动作迟钝,那可就白当了。」



女神官说请别勉强自己,妖精弓手点点头响应。



只是话说回来,女神官也同样喝不惯火酒。



她被眼前的烈酒整惨,当作是吃药,轻轻啜了一口。



味道强烈得就像在舌头上延烧开来。她也同样喝得瞠直了眼。



「好,那么贫僧也来一杯。」



「喔喔,喝啊喝啊!」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卷起尾巴坐下的蜥蜴僧侣。



他把酒不停往矿人道士准备的杯子里倒,用他大大的双颚一口气喝干。「唔,这酒果然美味。真想一口气畅饮个整桶啊。」



「我再怎么会变戏法,也没办法扛一桶酒来吧。啮切丸也尽管喝呗。」



哥布林杀手目光不离水道,从铁盔缝隙之间喝了一大口酒。



毫不间断洒落的水滴,很快地就转强到倾盆大雨的地步。



水道的污水也剧烈翻涌,化为一道奔腾浊流。



好一会儿,没有任何人说话。



雨滴打在外套上的声响。倒酒的声响。各自轻声呼吸的声响。



四周明明充满各种声音,却伴随着一阵奇妙的寂静。



「先往肚子里塞点东西吧。」



哥布林杀手低声说道。



「多少空腹,血液较不会积在胃里,但现在这样只会更迟钝。」



「啊,如果要吃些简单的东西……」



女神官急急忙忙把手伸进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住的物体。



「喔喔?」矿人道士闻到食物的气味而动了动鼻子,满脸甜笑用手肘顶了顶妖精弓手。



「果然,我说长耳朵,你就是缺乏这种心思啊。」



「唔、唔、唔……!」



她无从反驳。



「……是不是该学学下厨呢?」听她这么自言自语,女神官笑逐颜开:「我很乐意教你喔。」



餐点是刻意烤硬的面包,以及用水稀释过的瓶装葡萄酒。



很保久,但没有什么滋味可言,就只是用来填饱肚子、滋润喉咙的「携行粮食」。



冒险者们尽管并未欢喜,却也不会抱怨,纷纷嚼起了这硬面包。



「其实我本来是想……即使不那么讲究,多少也该烹调一下。」



女神官把脸颊上的面包屑沾到大拇指上舔掉,过意不去地端正坐姿说道。



「不过在这种地方,实在没什么心情好好吃饭……」



「也是啦……」



妖精弓手故意动了动鼻子,随即捏住,再耸耸肩膀。



雨水打得污水涟漪层层交迭,开始像河水般流动。



有人说味觉的大部分都是靠嗅觉弥补,而在这里,实在是……



毕竟就连葡萄酒的香气,都会输给青苔或霉菌,与其他各式各样的异味。



「虽然我对于要在地底下吃饭这种事本身就搞不懂了。」



「喔,很敢讲嘛,长耳朵。」



等上去了你就知道。矿人翻白眼瞪她,但妖精弓手显得完全不放在心上。「那么熬过了眼前这一关,我们就用美食打打牙祭吧。」



蜥蜴僧侣一边交互享用葡萄酒与火酒,一边在他们两人之间打圆场。



「说得也是」女神官用双手捧着装了葡萄酒的杯子,表示赞同。



「说到这个,水之都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呢?」



「唔,我想想。」矿人道士捻了捻胡须。「这一带的话——!——!——……」



「油炸河鱼、葡萄酒炒小牛肝脏。」



哥布林杀手目光不离水道,淡淡地说。



众人的视线集中到他身上。



「这地区的小麦据说较粗,所以面衣好吃。」



矿人道士表现的机会被抢走,用夸张的动作耸了耸肩。



「……他都说完了。」



「喔喔?小鬼杀手兄,你知道得真详细。」



「朋友说的。」



蜥蜴僧侣兴味盎然地探出上半身,哥布林杀手朝他微微点头。



「我说要来这里,对方就告诉我这些。」



——朋友……?



女神官脑海中浮现出几个答案。会是柜台小姐、牧牛妹又或者是魔女?还是长枪手、重战士……。



跟几个月前刚认识时相比,他的「朋友」增加非常多。



女神官压低嗓子,用喉头轻声一笑。



冒险中的休息时间,就这么平静地度过。



然而冒险字面上即是冒着风险,又怎么会安全呢?



事情发生在酒精各自行遍各人的身体,让他们渐渐暖和起来时。



「……唔。」



哥布林杀手忽然低吟一声。



他迅速单膝跪起,目光始终不从水道上移开。



「……哥布林杀手先生,怎么了?」



「没有……」他说道。「……大家小心。」



听到这含糊的回答,女神官点了点头。



相信他是察觉到了某种迹象。她一边窥看四周,一边开始迅速收拾行李。



即使真的只是虚惊一场,也差不多该开始移动了。



「我来帮忙。术师兄,毛毯给我。」



「拿去呗。」



没有人指挥,熟练的冒险者们动作很快。



妖精弓手和哥布林杀手一样蹲低身体,手伸向箭筒,同时动了动耳朵。这对忙着上下摆动的长耳,有着这支队伍中最敏锐的听力。



「……有东西要来了。」



冒险者们各自迅速拿起自己的武器。



哥布林杀手握住刚拾获的长剑,蜥蜴僧侣则拿起牙刀。



女神官不安地握住锡杖,矿人道士备妥投石索,而妖精弓手抽出一枝箭。



「啮切丸!」



「好。」



矿人道士扔出提灯,哥布林杀手用绑有盾牌的左手接下。



没有时间把火转到火把上。提灯就用手持……不,应该挂在腰带上。



所有人都凝神看向雨幕的另一头,形成一片淡淡雾气的水道远方。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见了水溅开的声响。



不是波浪。



有东西乘着水流,拨开污水,沿着水路过来。



哥布林杀手毫不犹豫,将提灯的光照向躲在水烟后的影子。



照出的朦胧影子,是艘由废木材拼凑而成、宛如竹筏的简陋船只。



「哥布林!」



下一瞬间,船上的小鬼们拉紧粗制滥造的弓,射出了箭矢。



洒出的箭虽然准头七零八落,仍在狭窄空间内形成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



「『慈悲为怀的地母神呀,请以您的大地之力,保护脆弱的我等』……!」箭雨和水滴奇迹般的被逐退。



一道淡淡发着磷光的隐形屏障,正中央有着双手握紧锡杖的女神官。



消磨灵魂的祈祷上达天听,慈悲为怀的女神赐下了「圣壁(protecion)」的神迹。



「这撑不了、太久……!」



「很够了。」



哥布林杀手回答额头冒汗的女神官。



他的右手已经拔出长剑,左手举起绑在手上的圆盾。



「数目多少。」



「根本数不清啦。」



妖精弓手弯弓搭箭,一边拉紧弓弦一边回答。



「要怎么做?」



「那还用说。和平常一样。」



哥布林杀手在弹飞的箭雨中,说得若无其事。



他将长剑在手掌上转动半圈,反手握住。



「哥布林就该杀光。」



哥布林杀手将高举的剑,以快得让眼睛追不上的速度飞掷而出。



只要没有加害女神官的意志,这刀刃就不会受到『圣壁』的阻挡。这就是法则(Rule)。



长剑撕开箭雨,陷进状似头目的一名小鬼头盖骨。



哥布林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翻了个筋斗,滚落到污水之中。



溅起的一阵盛大水花中,握在小鬼手中的杖,在水面弹跳了几下。



「GROOARRB!」



「GAROOROROROR!?」



小鬼们失去萨满而发出的嚷嚷声不停回荡,攻势有了一瞬间的缓和。



「先是一只……法术还剩几次?」



「多得是。因为之前都省下来了!」



矿人道士一边把圆石卷到投石索上掷出,一边回答。



「……那就用『隧道(Tunnel)』。我们要挖洞。」



他以平淡语气接着说出的这个指示,让矿人道士瞪大眼睛。



「喂喂,别说傻话了。你想弄垮上面的城市吗!?」



「不是往上,是往下。」



哥布林杀手将手伸进杂物袋。



「往水路挖洞,连船带水弄下去。」



「你可知道都市这种东西,就像是精密的机关道具!」



哥布林杀手说得理所当然,让矿人道士用丹田发声大吼。



「只要出一点差错,可是会弄得污水泛滥啊。」



「这不是火不是水也不是毒气。」



换作平时,妖精弓手听到他像这样说得略显困惑,多半会笑出来,此刻则忍不住大喊:



「换一招!」



「…………唔。」



哥布林杀手不说话,一直在杂物袋中翻找。



当然哥布林也并非只在一旁看着。



他们持续一波接着一波的射击,一边慢慢将船靠向岸边。



女神官举着锡杖,发出哀号。



「我快要、撑不下了……!」



「没有上次那种『转移(Gate)』的卷轴吗?」



「如果有,我会带来。」



这个男人消灭食尸鬼(Orge)时所用的手法,令人记忆犹新。



然而「转移」卷轴是宝贵的珍品,并非这么容易就能入手。



舍得毫不犹豫地将这张牌打出去,就是哥布林杀手这个人的特异之处。



毕竟他本来就是打算用来对付哥布林的。



他一边回答,一边从杂物袋中抓住了一样物品。



「那么,计划是?」



蜥蜴僧侣发问,哥布林杀手回答。



「『圣壁』一解除,就杀进去。」



「明白了。」



「小鬼,或船。你怎么看?」



「应该挑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