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你走神了。”

  满是情欲的声音让魏尔伦回到了现实，也发现自己只要一动手，就能碰到兰堂以往遮掩在层层叠叠的布料下，大片的苍白肌肤，视线也能捕捉到兰堂身上的吻痕与牙印，触觉更是能感受到唇边柔软又湿润的触感。

  这一切，都让魏尔伦眼底的情绪陷入微妙的崩溃，

  如果只是记忆，魏尔伦还能打断自己的思绪，催眠自己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但是现在真实感受到的一切，让魏尔伦无法轻易遗忘。

  魏尔伦想要向兰堂坦白，又恐惧好不容易见到的兰堂对他露出厌恶憎恨的表情，只能胡乱应付了兰堂的询问，离开即将再次擦枪走火的浴室，套上衣服，坐在沙发上发呆，仅此一点的良心深受煎熬。

  此时，看到对他态度大变的中原中也，魏尔伦的表情更恍惚了，低声喃喃，如同在吟唱一首诗歌：

  “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个世界很残酷，你为什么是你，我为什么是我？”

  他是没有灵魂的，所以，一串字符构成的代码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脑中的记忆，自认为是另一个世界的认知是他真实存在的吗？还是有人在他脑中输入了另一串代码？

  “？”

  中原中也的表情更古怪了，看着神神叨叨，身边自成一片氛围的魏尔伦：

  他只是几个小时没有看到魏尔伦，不是几年，怎么和错过了很多事情一样？

  中原中也走在沙发处，坐下，担忧问道：

  “兄长，你怎么了？”

  “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魏尔伦缓缓抬起手，捂着自己的半张脸，声音艰涩道：

  “中也，我不应该以我的想法约束你，我行我素，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很抱歉。”

  不仅是弟弟，他也给兰堂、法国政府、被他暗杀的人添了很多麻烦，最后也什么都没有得到。

  魏尔伦想到自己的经历，目光流露出深入骨髓的悲哀：

  在被兰堂再次拯救之后，他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也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但是，他想要向兰堂道歉，兰堂已经不在了，听不到他的道歉。

  他想向中原中也道歉，中原中也不愿意见他，偶尔和他见面，也如同看到了令人厌烦的陌生人一样，寥寥几言，就结束了交谈。

  他的一生过得孤独又空虚，如同他的诞生一样，本就不应该出现。

  “哈？真的假的？”

  中原中也震惊了，认真地看向魏尔伦，惊讶地发现魏尔伦的气息变得微弱，从时刻散发着危险的食肉动物，成为了一株失去所有希望，即将枯死的植物。

  难道魏尔伦发现自己无法说服他不交朋友，所以自己把自己想抑郁了？

  不至于吧！

  魏尔伦的精神有这么脆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