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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4)(2 / 2)

  属于越潜的血味,让昭灵感到焦躁,心悸,这种感觉似成相识。

  昭灵想:他救了我两回。

  一次在圉场,一次就在今日。

  其实,不只是两回,还有一回是在多年前,在苑囿里,自己梦中化作凤鸟,被一条青蛇咬伤,也是越潜搭救。

  同乘的昭瑞已经从惊吓中恢复,此时分外激动,嗓门也很响:我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心里就知道大事不妙!

  那么大一口鼎砸下来,我想完啰,吓得不能动,也不知道要跑。

  昭瑞捂住胸口,当时真吓傻了,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过了一会儿,他肉乎乎的手从胸口移开,瞅着窗外的越潜,小眼睛亮得发光:贺喜八弟!身边有一位猛士!

  昭瑞合掌赞道:就当时那情况,是人都得吓蒙!他还敢独身一人上楼,跟三个穷凶极恶的歹人缠斗,真乃猛士!

  他竖起圆润的拇指,滔滔不绝:八弟,一定要重金赏他!

  这是救命之恩,不同于其他恩情!就是赏他黄金百爰千爰也不算多,要是还没有家室,至少也要赏他两个美人!

  昭瑞豪气道:八弟那边没几个美姬,我这边给,多得是,我赏他!

  被夸赞的猛士不仅没回过头,视线还一直在别处,而车厢里的昭灵只听不语,听到昭瑞说要打赏越潜美姬,才做出回应。

  昭瑞觉得似乎被八弟瞪了一眼,那大概是错觉吧。

  马车在城南的一条道上行驶,前去的方向不是王宫,而是一户人家,这户人家院中晾着草药,是药师的家。

  由于距离很近,直到马车停下,昭瑞才意识到这不是回去宫中的路,着急道:八弟得赶紧回宫,外头不安全!

  昭灵下车,说道:莫慌,稍作停留便走。

  没办法,昭瑞只得跟随下车,嘴里念叨: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呀。

  尹侍卫从望月阁里救出后,就被士兵抬往药师家中,这名药师不是普通的药师,是宫廷药师。

  尹侍卫只是名侍卫,正因为昭灵的命令,所以他被送往宫廷药师家中。

  药师的家人见到一辆四驾车停在家门口,车后还跟着一群随从,连忙出来迎接。昭灵让药师家人不要声张,他把随从留在门外,仅和昭瑞,越潜进入屋中。

  隔着窗,能听见尹侍卫痛苦而压抑的声音,也能看见药师和徒弟们忙碌的身影,他正在医治尹侍卫,此时不便打扰。

  药师家人听从命令,没有通知药师,药师和徒弟急于救人,自然也不知道公子灵到来。

  没多久,一名徒弟捧着木盆出来,盆中水都是血水,看着很吓人。这名徒弟一见到来客,知道身份尊贵,刚要喊师傅,就见昭瑞做出嘘的手势。

  昭灵对徒弟说道:你过来,这儿有人需要医治。

  徒弟这才意识到这三人里头,有一人手臂受伤,血流不止。

  他放下木盆,立即为越潜的伤臂做检查。

  就见徒弟拿来剪刀,剪开越潜右臂的袖子,露出糊着血的胳膊,整个过程越潜一声不吭,而且目光还落在一窗之隔的房间。

  一窗之隔,尹侍卫也正在接受治疗。

  昭瑞小声催促:八弟,走吧。

  实在受不了这满屋的血腥气息,也不想看见越潜那条血淋淋的伤臂,渗人!

  昭灵没有因为血腥场面而回避,他就站在越潜身后,目不转睛观看越潜手臂上的一个血窟窿。

  如果昭瑞够细心,会发现昭灵的一只手就搭在越潜的左肩上,而且神情凝重。

  没听到昭灵的回应,昭瑞再次催促,他急着回宫,总觉得外头不安全,随时可能有刺客跳出来,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弄死他们。

  猝不及防,遭遇到大鼎的袭击,他已经草木皆兵。

  昭灵留下一名随从陪伴越潜,自己和昭瑞离开药师的家。

  这回马车朝王宫的方向行驶,一路上不时有卫兵从身边穿行,有时还会停下来,到车前向昭灵请示。

  今日发生的行刺事件,因为行刺对象是公子灵,已经惊动全城,满城戒备。

  可想而知,消息肯定已经传回王宫,昭灵光用想,也知道母亲和兄长得多担心。

  昭灵催促:卫槐,速速回宫!

  御夫卫槐道:是,公子!

  马车驰骋而去,消失在宫城大道上。

  越潜手臂上的刺伤很严重,深可见骨,要是寻常人,这一路走来,早疼得脸色煞白,他倒是面不改色。

  药师的徒弟为他清洗伤口,上药,撕布条做包扎,整个过程都会使疼痛感加剧。即便不那么怕疼,越潜额上还是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脸色略显灰白。

  除去感到疼痛外,越潜没太在意伤臂,这样的伤总会好起来,只是好得有些慢而已。

  药师的徒弟虽说是徒弟,经验很丰富,他做好包扎,还用布条吊起越潜的伤臂,再把布条套在越潜的脖子上。

  吊着一条伤臂,越潜轻轻推开房门,进屋探看尹侍卫。

  药师对尹侍卫的治疗已经结束,尹侍卫疲倦不堪地躺在床上,伤痛使他无暇顾及其他,根本不知道公子灵之前就在门外,也不知越潜一直都在。

  越潜走到尹侍卫跟前,在床边坐下,察觉身边有人,尹侍卫睁开眼,一见是越潜,急得要爬起身,被对方一把按住,安抚:别急,公子已经回宫,刺客也抓到了。越潜从药师家中出来,已经是午时,他本打算出城,回别第或者南怀里养伤。走在路上,才听说城门已经关闭,国君下令追查刺客,不许任何人出城。

  被困在城中,看来暂时只能去下房居住。

  回到下房,身边无人相助,越潜单臂换衣服,单臂擦身,单臂吃饭确实不大方便,每次不慎扯动伤口,总疼得人冒冷汗。

  夜里,越潜躺在床上,回想白日在府邸遇袭的情景,这时才有心惊胆战之感。

  要是那只千斤大鼎落在公子灵身上,身穿柔软丝织物的公子灵,没有任何防护,可不像穿着甲胄的侍卫

  单是想象躺在血泊中,承受剧烈痛苦的公子灵,就能使越潜失去睡意。

  下房有睡觉的地方,一日两餐有人提供,也算是个养伤的去处,越潜做好住个三四天的准备,泰然处之。

  第二日午后,越潜在院中散步,听见同住下房的人说城门已经启开,刺杀公子灵的刺客全部被抓,莫敖之子渠威也已经逮捕下狱。

  可以出城了。

  越潜离开下房,走在路上,忽然见到一名男子火急火燎朝他追来。

  定神一看,是卫槐。

  卫槐喊道:越侍,公子命我送你出城!

  从马厩里牵出越潜的两驾车,卫槐坐上御夫的位置,握上马辔,自己都感到吃惊。

  他是公子灵的御夫,竟然要给一名侍从赶车。

  登上马车,坐在车厢里,越潜悠悠道:卫御夫来得正及时,我正打算走回去。

  从城南走到城郊的别第,得走半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