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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自重(作者:石阿措)第79节(2 / 2)


  墨香被夸得飘然欲仙,兴致顿时高涨,跃跃欲试道:"你这眉在我再帮你重新描一描可好?听闻最近流行愁眉,啼妆呢。"

  梅英不解问道:"何为愁眉,啼妆?"

  "细而曲折,谓之愁眉,啼妆,则是薄施脂粉于眼角下,视若啼痕,故名啼妆。"墨香解释道,说完顿了几秒,又神色暧昧的补充道:"据说京城男子最近都喜欢女子这般装扮,认为很是媚惑呢。"

  梅英呆了几秒,突然低头害羞起来,嗫嚅道:"那……那就试一下吧。"

  墨香心中偷乐,着手替梅英妆掠起来,妆罢,墨香又替她找来了另一身服饰,却是一件镂麝金丝裙。

  "这会不会太妖艳了些。"梅英有些难以接受这种类型的衣服,也不知道墨香从哪里找到的。

  墨香怕她拒绝,赶忙道:"不会,这是京中时下最流行的款式,多少闺秀们争着抢着要买都买不到呢。"

  听闻此言,梅英略也放心,穿完之后,也觉得别有一番风韵,于是笑说:“我行几步看看。"款款走了几步,回身向墨香,问:"可好看么?"她红润的脸上噙着紧张激动之色,就好似初次约会情郎的纯情少女。

  墨香神色自得,点头称赞道:"好一副柔弱无骨,楚楚可怜之姿,爷看了必然神魂颠倒。"墨香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接下来的乐趣。

  "墨香……"梅英嗔了她一眼,羞羞答答道:"我才不是为了让他看呢。"

  "是是是,不是给爷看的,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嘛。"墨香且不戳破她的谎言,还体贴地替她找了个好借口,她都成亲许久了,却依旧如此羞涩,别的女子都早就成了管家婆了,她天天跟个新妇一般,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啊。

  群芳楼上,梅英倚着栏杆而立,但见霁月照窗,流烟淡沱。

  花洛上来时,望见梅英正斜倚栏干望月,也不知是否他的错觉,总觉得她的身子更纤瘦几分,风扬起她的衣袂裙摆,整人仿佛要飘然离去一般,心口一紧,"丫头……"

  梅英回眸一盼,笑靥如花,眼底含情脉脉:"你来了。"

  花洛见梅英这副装扮差点看痴了,只见她云鬟斜亸,愁眉啼妆,美丽得好似西子,然楚楚可怜中却又添了几分媚惑。

  "你在想什么呢?"梅英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心头大觉不安,怕他觉得自己这幅妆容太过艳丽失了庄重。

  花洛勾唇一笑,走至她身旁,将拥入怀中,赞美道:"你今日好美,美得叫人心醉。"

  "是么?"梅英低头羞涩,再抬眸时,却换了一副促狭之色,手抚向他的胸膛,眯着笑问:"那褚清清美还是我美?秋娘美还是我美?"

  都说女子是水做的,但爱恋中的女子必然是水和醋交融在一起做成的,既柔情款款,却又酸酸溜溜的。花洛心中一声长叹,若早知道有一天会如此痴恋她,他绝不会在外拈花惹草。不过,此刻若说是她美,她必然觉得他在敷衍她吧?花洛伸手覆住她置于他胸膛上的手,温柔地吻着她的发鬓:

  "我的公主啊,她们的美呢,就好比那茉莉的香,太过直接,一旦接触过后,便索然无味,而你的美呢,如同海棠的香,是需要细细领会才能嗅到的,而一旦领会到了,便是透骨钻髓,令人再无法自拔的。"说着又凑近她的耳旁,缠绵低语:"显然,我如今已然领会到了呢。”

  每听他叫起"公主"二字,语气中仿佛都透着浓浓的揶揄之感,后面的话就算再真诚也无法令她信任,推了推他,佯怒:"少来,你尽用些花言巧语来哄骗我。"

  花洛故作失落色,"怎么,你到如今都不相信我对你的情意?"

  当然不是,否则她又怎会与他结成夫妻,更何况两人还是自小就相识的,她就是不喜欢他这种戏谑的态度而已,不过提起少时,她倒想起了一事,年少那会儿他说过等她长大了如果还是如儿时一样可爱,他便娶她,这会儿细想,那根本不算是承诺,倒像是在敷衍推脱嘛,那时的他只是将她当做妹妹宠着纵容着吧?真是想想就气人啊,亏她那会儿还一心要给他做儿媳妇,结果长大了且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还落到了他的手中,真是造化弄人啊。

  见她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花洛心中很是不高兴,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嗔道:"丫头,想什么呢。"

  梅英回过神,无奈道:"好啦好啦,信你。"

  花洛复展颜,捧住她的脸,正打算狠狠亲她一口,却见她神色一变,好似十分痛苦一般,紧张问道:"怎么了?"

  梅英往夜空一看,却见一轮圆月当空而照,她竟然忘了,今夜是月圆时节,正是她体内的蛊虫发作之际,怎么办?

  梅英浑身颤抖着,脸色发白,却咬紧牙关道:"我没事,你先带我回寝宫。"

  花洛见她神色痛苦却又好似知晓自己身体出了什么状况的样子,不禁长眉紧蹙,一时也不如追问她,只是一语不发连忙将她打横抱起,飞奔着向朝阳宫而去。

  * * *

  "好痛……"

  梅英蜷缩在床上,面容惨白,冷汗自额角流下,湿了枕头,花洛心跟着剧痛起来,手颤抖着不知该放于何处,"丫头,哪……哪里痛?" 他恨不得替她去承受这份痛苦。

  墨香守在床旁,也十分焦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浑身都痛……那戴着半面具的男人说月圆时他会再来,他为什么还不来啊,虽然不想饮用他的鲜血,可是蛊虫在体内,仿佛正啃噬着她的血肉,痛太过强烈,她宁愿即刻死去,也不愿再承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子澈,抱我……"

  花洛闻言连忙把她从床上抱起,紧紧拥入怀中,他的眼圈发红,额头青筋暴涨,眼底既痛苦又慌乱无措,"我该怎么办才能帮你,我该怎么办……"花洛喃喃自语道,一边亲吻她的湿发企图安抚她。

  "我……我好很多了,你……你别担心……"梅英牙齿打着颤道。

  怎么会不痛?就算被他抱着,她的身子也剧烈颤抖的,背后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花洛的心中涌起一股浓重的无力感,明明人就在他的眼前,他却无法守护。这时,他忽然发觉她的锁骨花纹处热得好似火炭,难道是因为那花纹的缘故?她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而就在此刻,南无炁匆忙赶至,看到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微一愣,正欲上前,却被墨香阻拦。

  对于这个戴着银面具,浑身透着冷森的古怪男人,墨香黛眉一凝,厉声道: "你是何人!"

  南无炁并未答复她,只是将视线转到床上,冷然道:"若不想让她再痛苦下去,便放开她。"

  那声音暗哑幽沉似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令人心生绝望,他这一句话一出,花洛凤眸一凝,望向来人,眸中充斥着血的气息,这男人一出现,周围便好似阴惨惨的,一股巨大的压抑感袭来。

  察觉到花洛身上的杀气和暴戾气息,梅英吃力的地握住花洛的手臂,颤着唇道:"他……他是来帮我的。"

  那一刻,花洛浑身杀气尽敛,激动道:"真……真的么?"语气透着不确定,但到底还是放开了她。

  而花洛未曾看到的是南无炁在看到他时,眸中惊起的细微波澜,然不过片刻,那里面依旧恢复一片死气。

  看着南无炁从怀中掏出了匕首,神色未改地划破手掌,而后伸手过去喂梅英喝下自己的血,而梅英却并不拒绝,甚至,当她看到那鲜红色的血液时,体内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骚动,那感觉并不属于她,而她不染纤尘的眸也充斥着欲望之火,这让她整个人就如同锁骨间那朵曼珠沙华般妖艳,如同一只冲出牢笼的野兽,梅英猛地冲过去捉住南无炁的手臂,疯狂地吸食着他的血液,不知餍足,而南无炁脸上并无痛苦,只是如同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充满着慈祥之色。

  望着梅英的脸,花洛眸中的担心变成了震惊,随后一股莫名的恐慌感陡然袭上心头,此刻在她的身上,他竟看不到她丝毫的影子,仿佛她体内藏着某种疯狂的生物正操控着她,将她的魂灵一点一点啃噬,欲将这具身体彻底地占为己有。

  "她没事,只是暂时昏睡过去了。"

  看着冲上前欲叫唤梅英的花洛,南无炁一边从袖内掏出备好的纱布一边道,随后干脆利落地缠好了伤口。

  花洛闻言稍放下心,回头,长眉萃着寒气,冷沉了声道:"她究竟是生了什么病?"直觉告诉他,梅英之所以变得如此,皆拜此人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