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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好一会儿,画面都没有任何变化。



「躲在床底下的是山根小姐吗?」



路迪看了看床底下,空无一人。



「太暗了,看不清楚。」



画面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却响起了某种砸东西的声音。应该是海上在门外面破坏门锁吧?



单调的声音持续着。



突然床底下的人影飞快爬出,挡在摄像头的前面,这时那张脸完全地出现在画面当中,不是山根,而是堂户,她关掉柜子上的台灯后再次钻入床底。



「是堂户小姐啊!」



「原来她藏在这里。」



画面的最后,是堂户飞奔出门的身影。之后画面永远是一成不变的室内景象。



「有点奇怪。」古加持将带子倒回去,「拍摄山根小姐时,娃娃有两个,但是到堂户小姐时,却只剩下一个了。」



「真的呢!」



放在壁炉台右侧的一个娃娃消失了。重新倒带确认了一次,原先在那个位置的娃娃的确不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古加持关掉摄像机的电源。



「莫名其妙的事层出不穷,也不知道山根小姐和堂户小姐去哪了。」



「如果躲到谁都不能发现的地方,反而是安全的。」



「山根小姐从拍摄这卷录影带时就一直不见人影,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第三个受害者会不会就是她啊?」「没发现尸体之前,不能妄加定论。」



「那娃娃到底跑哪里去了?该不会动起来跑掉了吧?」



「怎么可能!」



古加持收起摄像机,走出山根的房间。



接着去的是海上的房间,本来想从行李重找手铐的钥匙,但遍寻不着。包里面装着一根特殊的警棒,不知道是以前当警察时留下的,还是从某神秘商店里买来的。



所有的客房都已检查完毕,没有看到有人躲在里面。



「要去救海上还太早了些,让他再待一会儿比较好。在那之前,我们先休息一下?」



「说得也是,一直到处行动也有点累了。」



他们走到餐厅里,餐桌依然倒在地上,古加持见状上前扶起后,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



「我去弄咖啡。」



「啊啊,谢谢。」



「不过只有速溶咖啡哦。」



目送路迪进入厨房'古加持仰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舒缓地吐出一口大气。坐久了,眼皮自然而然地落下,昏沉沉的睡意慢慢地啃噬着大脑中的意识。闭着眼睛,四周一片清明,甚至连雪花撞击在窗棂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入耳。没过多久路迪回来了,她在古加持的旁边坐下,听到椅子拉动的声音,古加持张开了眼睛。



「吵醒你了?」



「没。」古加持从路迪手中接过装有咖啡的马克杯,。最近这几个月,都没有好好地睡过觉。不管床有多舒适,总会有一处意识保持着清醒。」



「真可怜。早知道我应该给你加颗安眠药。」



「别玩我了。」古加持笑着,端起咖啡小抿一口,「有糖吗?」



「给。」



「谢谢!」



「古加持先生结婚了吗?」



「还没。」



「今天是星期几来着?」



「不知道。」



「我没有后悔把大家叫到这岛上来哦。」



「我们是自己决定来这里的。「



「因为是侦探?」



「因为需要那镜子。」



「但是如果你遇害的话,委托人可以轻易地继续委托别人。」



「没错,反正是可以更换的存在,这点和你所说的名侦探不同。」



「你觉得谁是犯人?」



「一开始觉得是鹫羽君,那是根据『无脸尸体』的诡计来推测的。但是如果我是犯人的话,不会只将第一个人的脸毁掉,而是会将所有尸体的脸都毁掉,鹫羽君的尸体只是一种误导。现在最怀疑的就是山根小姐。」



「山根小姐?」



「棋盘上的棋子少掉了,但是谁都没有发现她的尸体。这棋盘是一种心理诡计,只要棋子一少,就会让人以为有遇害者出现对吧?无多君他们说在地下发现满是血迹的房间,那也有可能是一种伪装,有可能我们刚才看的录影带也是她的演技。」



「你不再怀疑我了吗?」



路迪淘气地笑着。



「你虽然极端可疑,但不是犯人,是发生这些事件的导火线。」



「你太天真了!如果我是犯人的话,你刚刚就失去活命的机会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也没资格做侦探了,死了活该。」古加持将马克杯放回桌子,站起身,「差不多该去救海上了,有没有牢固点的绳子?」



「有塑料绳。」



「凑合用吧。」



路迪起身走出餐厅,古加持跟在她后面来到走廊上。走廊上飘荡着一股堪称绝望的死寂,到处死气沉沉毫无声息。路迪进入走廊最深处的一间房内,空气中飘荡着一丝微臭,里面放置了许多用胶带封住的纸箱,堆得到处都是,几乎没有站脚的地方。路迪拿起卷成一团的塑料绳,侧着身子走出房间。



「这绳子是用来绑餐具等东西的,这些够了吗?」



「够了。话说回来,这个房间是干吗的?」



「用来放一些没用的东西。本来似乎是佣人房,不过没听说白角有雇过佣人。」



房间里没有窗户,一片漆黑。等眼睛习惯黑暗后,感觉纸箱的阴影下有一扇巨大的门。但是那门并非装在墙壁上,而是拆下来后斜靠在墙壁上。仔细看看还有数扇同样的门并排靠在边上。



「有被拆下来的门。」



「嗯,『爱丽丝·镜城』有很多扇碍事的门,所以伯父买下城堡后就拆了。」



「碍事的门?」



「比如说,面对面的两个房间,房门也是正好相对,但是房间的门都是朝走廊那边打开,如果同时开门就会撞上,一般人家不可能会这样做的吧?可是在这『爱丽丝·镜城,里,就有好几扇这种门,不太像是设计错误,或许是白角开的一个玩笑吧!」



「真不好笑,建造这座扭曲的城堡,难道纯粹是白角的低级兴趣吗?」



「我不是特别清楚,或许也有可能是表示『爱丽丝·魔镜』所在的提示。」



「哦?」



「听我伯父说,这座『爱丽丝·魔镜』城的整体非常容易拆毁,另外从继承这座城堡的女性处得知,已过世的白角似乎说过,这是一座为拆毁而造的城堡。」



「还是不好笑!不过,你听说了门会增加的事吗?」



「还没听过。」



「不知道是谁将这房里的门搬出去到处乱装。」



「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鬼才知道!」



古加持与路迪朝屋顶走去。



去屋顶要穿过那个有彩色玻璃的房间,还得爬一段小碎石楼梯。



「别说是『爱丽丝·魔镜』,我们连『爱丽丝·镜城』都一无所知,对于这个房间也同样。」



进入教堂风格的房间后,古加持驻足仰望彩色玻璃。或许由于外面一片黑暗,不能清楚地看到彩色玻璃所描绘出的图案,仔细辨认也仅仅能看出个很抽象化的人形而已。也有可能是因为像宗教教堂的缘故,它给人的感觉远远不及坎特伯里大教堂①,以及夏特圣母大教堂②那般高贵,仿佛只是尘世中的俗物。近距离观看,可以看到描绘的是「红心王后」,看来是援引自《爱丽丝漫游仙境记》中的人物。但是淡灰色模糊不清的一团东西占据了彩色玻璃的画面中央,使得构图完全被打乱,看起来就像是一幅跟「爱丽丝」故事全无关联的抽象绘画。



(①英国教堂,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宗教地位。②法国巴黎著名的哥特大教堂。)



「那个灰色的部分是什么?看起来像人影。」



古加持指着彩色玻璃问道,那个灰色的影子像是一个人的剪影。



「这是迷途在彩色玻璃中的幽灵。」



「幽灵?」



「对,从白角时代开始,据说幽灵就缠在那彩色玻璃上了哦!本来玻璃上是没有灰色人影的,不知何时开始,玻璃的内部就浮现出宛如人形的影子。不是浮现在表面,因为怎么洗也洗不掉。」



「仿佛像在俯视我们一般啊。」



「有一点恐怖!」



路迪缩缩肩膀。



彩色玻璃的正下方,模糊地立着一个红色的台子,上面放着木质的盾牌。盾的周身像被烧焦一般乌漆抹黑,古加持用蔑视的眼光俯视它。



「这该不会是白角的私人教堂吧?这被供奉着的……到底是什么?」



「看起来只是块碎木片。」



「没有听说白角参加过什么奇怪的宗教团体呀!这该不会也是什么玩笑吧?」



古加持拿起台子上的木质盾牌。它非常轻巧,大小约二十厘



米,呈四方形,厚度不到两厘米,似乎只需稍加施力便会破碎不堪。古加持顺便查看了一下台子,毫无发现。



「我还以为会有什么秘密开关,果然没有这么巧的事。」



「据我所知,除了双面镜的房间以外,没有其他隐秘房间或隐秘通道,不过这个的确很怪异啊!」



「这块破木片应该不是『爱丽丝·魔镜』吧?」_



「怎么会?」路迪一时瞠目,「如果是的话,我想我会晕过去的。」



古加持将盾牌放回原位,离开那里朝通往屋顶的楼梯走去。



路迪体贴地想打开电灯,但是那盏好像少了灯泡的电灯并未发出光亮,无奈之下,只好摸黑爬楼。古加持走在路迪的前头,楼梯窄小得几乎容不下两人并排行走。



在楼梯尽头的铁门前站立,门的另一侧就是屋顶,微微地还能听到狂风怒号的声音。



「终于到了,早知道应该拿样能当做武器的东西,万一那家伙还活蹦乱跳的话就糟糕了。」



「我刚才准备的东西放在这里。」



路迪从木箱里拿出一根钩火棒。



「干得好!如果我觉得不妙的话就会马上跑回来,谁让我对逃跑在行呢。你就留在这里随时准备关门。」



「OK!」



「那我开门啦!」



古加持将手伸向了门。刹那间,他全身僵直。



「怎么了?」



「门没锁。」



「不可能,我明明锁上了的!」



「但事实是它确实开着,妈的!」



古加持打开了门。



大雪比先前更要猛烈,东方的天空泛着鱼肚白,充满幻想气蚕的藏青色光芒照射着积满雪花的屋顶。古加持手持钩火棒,疾奔至雪中,快速地将周围检查了一遍,却没看到海上的人影。



「他逃走了!」



路迪拢紧衣领子,瑟瑟发抖地走到屋顶上。



「不可能逃得掉!」



「那海上跑哪去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的确确把门锁好了。是真的!从外面绝对打不开!」



仔细观察门的外侧,上有无数条斧斫痕迹,应该是海上欲将门破坏后逃走所留,只可惜铁门厚实,不是海上所持斧头能对抗之物。实际上,门上全无被斧头、利刃砸破的痕迹,合叶及门锁上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古加持追寻着留在屋顶上的足迹。四处寻觅逃生之路的足迹明显地留在了积雪上。看脚印,不会是从屋顶上纵身跳下。虽然地面上有积雪,跳下的话或能侥幸避免致命伤,但海上没有选择这个方法,假如真的跳下去,两条腿不可能平安无事。



「路迪。」



「嗯?」



「真的锁好了?」



路迪盯着脚尖,表情带着一丝楚楚可怜。



「事到如今,还要怀疑我?」



「我只是确认一下,再问一次,真的锁上了?」



「嗯。」



「那样的话……」古加持仰望着雪花飘飘的苍穹,喃喃自语,「路迪,进去吧!这里好冷。」



「知道海上先生跑哪里去了吗?」



「嗯,只有一个方法。」



古加持与路迪一起进入屋内,关上铁门,走下楼梯回到有彩色玻璃的那个房间。



「有人先我们一步将海上救进来了。」



「……是谁?」



「想都不用想。」



古加持疾步走出房间。



「等一下。」路迪追上去,「去哪里?」



「游戏室。」



两人一起走到游戏室,敲门后没有反应,看来无多他们不在里面。进入屋内,古加持谨慎地从里面锁上了门。



桌子上的棋盘依然如故。



只是少了个白色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