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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2 / 2)


  隔了一会儿,司故渊的声音才落在两人唇间:“什么时候?”

  “上次……在青枫,你来看花的时候,我用了……那个铃铛,在幻境里,看见你了……”

  医尘雪断断续续说了半天,才将事情的始末说完整。

  司故渊退开了一点距离,明白了:“因为吓着了,所以第二日才这么早来敲门,还东西?”

  医尘雪闷闷地“嗯”了一声,下一刻气息又全被堵住。

  温热蔓延开来,他渐渐就觉得身上那件狐裘碍事得很,自己给褪了。

  余光落在司故渊肩上,一点点往上,将司故渊的肩颈线描摹了一遍。

  司故渊抓了他不安分的手,哑声问他:“还看见什么了?”

  医尘雪想说“没有了”,恍惚间又想起来在马车上做的那个梦,那时他曾听到了铃响。

  眼睫上沾了水雾,医尘雪不怎么睁着眼,有些迷迷糊糊地问他:“送司兰卿回去的马车上,是你摇的铃么?”

  司故渊忽然一顿,而后问:“那次,也看见什么了么?”

  那时医尘雪寒气侵体,一个劲地往角落里缩,盖了厚毯唇上都还是煞白一片,司故渊问时他却什么也不肯说。

  拿他没有办法,司故渊才摇了铃,往里面渡了灵力,和铃音一道散了出去。

  司故渊那一停,唇上的温热抽离开去,医尘雪不得好过,便主动去亲他的唇角,好一会儿司故渊才听见他答话说:“看见了好多个我,覆雪路、裴家、廊桥、仙台,有很多……全都是我。”

  “司故渊。”医尘雪退开,与他鼻尖相抵,眸光此时聚了一瞬,“那些,不是我的幻境,是你的,对么?”

  那时,他只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梦,因为覆雪之路上的那个红衣男子他并不认识。但现在他知道了,那是千年前的,还是无相的他自己。

  为什么那个梦里始终都是他,就好像是从另一个人的视角和眼睛里,不断重复着他过往的样子。

  “心有所想,便看见什么。”医尘雪勾了司故渊落在他狐裘上的铃铛,视线停落在上面,良久才接着道,“司故渊,你一直这么看着我么?用这个铃铛。”

  那一瞬,他半垂的眼里是某种极少出现过的情绪。

  司故渊习惯性伸手去抹他的眼尾,里面载着的东西,悲伤也好,心疼也罢,像是抹一下就能都抹掉似的。

  “只有五年。”他说。

  有关千年前的记忆,是五年前他几近殒命于烬原,见到了玄鹤,才想起来前世的那些事。

  他的佩剑和铃铛,都是玄鹤给他的,说是物归原主。

  五年里,他在那个银铃的幻境里,见过无数个医尘雪。

  但现在说起来,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只有五年”。

  可即便他不细说,听的人也能猜到,五年的等待,不是像一场花落那么轻易的事。

  医尘雪捧起他的脸:“司故渊,别睹物思人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