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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斩桃花第156节(2 / 2)


  青雀被炸的捂住耳朵捂屁股,龇牙咧嘴:“好家伙!你使诈!你居然偷走了我的硝石,把鞭炮点燃了。”

  “大哥,快刺死他啊!”

  伏翼愣住了,他下意识的朝着顾盼生的方向射去飞刀,可只听见飞刀撞墙的声,顾盼生压根不在这里。

  他射空了。

  顾盼生自水里跃然而出,提上那湿透的灯来,掏出蜡烛,这暗室的掌控权终于重新被光明夺去,青雀瞪眼看他,只见少年动作砉然,青丝白衣,身上的伤口里有鲜血渗出,翻做血桃花,盛开上白衣。

  水里发出躁动不安的声音,水蛇似乎发了疯,一个个按耐不住,疯狂的纠缠着爬上岸来,青雀觉得不对劲,看见顾盼生丢在地上的瓷瓶,他目眦欲裂:

  “你!你居然喂了他们金丹!”

  顾盼生对这金丹颇为感兴趣,找萧匪石要了一颗,没想到他忽然喂了蛇!这一窝蛇□□起来,他和伏翼都受了重伤,怎么应对?

  顾盼生却不管,他只是冁然而笑,艳夺桃花:

  “好了,无聊的游戏到此为止,我赶时间没空杀人,那就劳烦它们陪你们嬉戏了。”

  *

  白骨青灰也做了满座高朋,骷髅们坐着,静静的见证着这荒诞的喜堂。

  自横梁上垂下大匹大匹的宽大红绸,铺到地上围在一起,隔出一方隐秘又暧昧的空间,隐约可透过那流光溢彩的绸缎面,窥见一布之隔的牌位。

  林沉玉发带被人粗暴扯开,高马尾散做散乱青丝,她头上戴着凤冠,嫁衣烈如火,她眼里的怒火比嫁衣更烈,她嘴角溢出红,比嫁衣更红。

  她只恨自己忽然一阵身体无力,只能任由这人摆布,不能手刃这逆徒。

  “我刚刚吓唬你的,师父。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你当青楼妓女一样猥亵?你别再咬舌头了……我错了。”

  玉交枝心疼的撬开林沉玉的嘴,摸摸她舌头上的伤痕,摸了一手的血,他把血摸到林沉玉唇上,看着她艳色薄唇,笑了。

  “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师父好歹给我个笑脸好不好?”

  林沉玉呸一声,啐在他脸上,冷笑:

  “除非你死我亡,我会笑出来,否则休想我对你有什么好脸色!”

  玉交枝微怔,黯然道:“为什么?师父当年明明那么喜欢我,到如今您为何厌我至斯?”

  “我喜欢的那个徒弟迦陵,在背叛我的时候已经死了。我只当你是个死人,我恨我识人不淑,错把驽马当成良驹!把一个杀人如麻的修罗恶鬼养大!你手上每条人命,都添我一份罪愆!我如何不恨!”

  玉交枝闻言倒退半步,血泪盈襟:

  “师父,我求求你了!为什么你总是着眼无关的人呢?旁人冷暖死活,关我们两个人什么事?我不过报复几个死敌仇人,杀几个草芥贱民,您就这样翻旧账,将我打入地狱,这不公平!”

  他哭的眼眸染上血色,俯身猛攥压住林沉玉肩膀,越发肆言如狂:

  “凭什么!我的父顾螭就能灭我全族,我就不能杀他几个子民?!父为子则,父为子纲,这都是他教我的啊!”

  “顾螭教了你杀人,可我也教了你勿轻人命,为什么你不听呢?你只看见顾螭杀人,却看不见叶维祯冒死救下唐门遗后,看不见那么多冒着砍头风险去帮助唐门的善人。你的心已经被仇恨染透了,玉交枝,这样的你让我很失望。”

  林沉玉绝望的闭上眼。

  玉交枝擦擦泪,他咬着牙笑出来:“算了,不聊这些了,我们道不同不相谋,也罢,我也不希求你理解我,既从心上攻不下你,那边从身开始吧。”

  他想到什么,碧绿眸子漾出几分酥饧笑意来,点了林沉玉的哑穴,将她放在棺材板上。

  林沉玉还是挣扎不休,他利落的拔刀,割破了胳膊上皮肉,血滴滴答答的流下去,顺着林沉玉的面靥,滑进她口里。

  他这手臂里养了情蛊——专为她养的。血里也有催情的毒,如不能交合,便只能瘙痒致死。

  这血一入口,林沉玉就瞪大眼,呼吸都颤了起来。

  上面是人强硬而并不温柔的动作,身下也传来动静,似乎有什么活物在棺材板里挣扎着,嘶声力竭想顶起棺板。

  林沉玉忽的感觉浑身发软,面色不自然的潮红起来,胸前发疯,身下更是有奇异的颤感,她的身体奇怪了起来,似乎被小鬼操控,堕落着愉悦着,和她痛苦的心身扭打在一起。

  她只能努力咬着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涣散下来。可身体的反应渐渐占据上风,她忍不住用腿去蹭这冰冷的棺材,檀口喘着气,津液忍不住的自嘴角流出。

  玉交枝掰过她下巴,笑:“师父,别忍了,忍了是会死的,情蛊无方可解,你的解药唯是我,嗯?”

  他伸手,慢条斯理的解衣扣,嫌那凤冠碍事,遂将它扯下丢到地上。

  凤冠滚落到红烛旁,惊动红烛叹息一声,青烟微袅,滴落烛泪来。

  烛泪还没凝,忽有人踉跄的闯进来,他步履带风,掠烛而过,灯火微一颤,不安的亮了起来。

  *

  林沉玉感觉自己已经不是人了,她失了神,忘了自己的身份,丢了自己的剑,被人揉搓成了个泥人,稀软的烂着一摊,从棺材板上滑下去,背靠着棺材板,无力的耷拉在那里。

  她慢腾腾的伸手,攥住手边红绸,一点点的扯上棺材板来,企图稳住自己身子。那红绸把凤冠一搅,搅乱打散,点翠叮铃当啷的掉了一地。

  红烛燃了起来,将红绸烧破了一个洞。

  绸缎燃烧的气息很奇异,她有种错觉,好似那烧的不是绸缎,是她的头发,是她的肌肤她的血肉,她整个人被架在细细慢慢的火上灼,那火是明亮的,烫的好似烧红的炭正午的太阳,烫的她额头冒汗,时而又是幽暗的,好似坟头的磷火水底的,冷的她浑身发颤。

  她眼前好似走马灯——流泪的红烛,烧了心的绸缎,撕破的霞帔,摔烂的凤冠,挣扎扭动的水晶棺材,层层密密的白骨骷髅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两个扭打着的朦胧鬼影,新来的鬼压着旧的魂灵撕咬,他白衣上红斑斑的血,是桃花鬼么?

  她在哪里?阴间?阳间?日光下?亦或孤坟里?

  她分不清,只痴痴的靠着棺材,抓起地上的点翠花钿,狠狠的衔在嘴里,去咬,去嚼。

  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