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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1 / 2)





  阿箬虽然玩蛇,但也从没试过这样近距离地被那冰冷的蛇信擦过鼻尖,她忍不住颤了一下。

  楚沅从她衣袖里摸出了地图,再度将见雪握紧,她用手肘抵住阿箬的脖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还记得你之前还想砍了我的手,我这个人很记仇的,所以你最好别再动什么歪心思,你现在可打不过我。”

  “没你事了,走吧。”

  说完,楚沅便站直身体收回见雪,将那条蛇扔下房檐,同时憋足了劲,大喊:“救命啊!有蛇啊!!”

  阿箬已经离开,院子里灯火通明,那扎祁从院门外面跑来,便见楼上的女孩儿端着饭碗站在窗前,而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条还在动来动去的竹叶青。

  “你没事吧?”扎祁抬头问了声。

  楚沅拍了拍胸口,又扒了口饭压惊,“扎祁大哥,你们这儿怎么还有蛇啊?它刚刚都差点儿钻我饭碗里了!”

  第76章 静听楼外雨 我是在夸你,吹彩虹屁。……

  余家人哪有玩蛇的, 这庄园里每日也都有人打扫,当然不可能藏着什么蛇虫鼠蚁的,但前日阿箬上余家来了, 这竹叶青不用问, 必是阿箬那丫头的。

  但扎祁当着楚沅的面,也没多提什么阿箬, 只是命人将楼里仔细地打扫了一遍。

  “阿箬,这是在余家, 不是在外头, 那楚沅是光明正大进余家来的客人, 你放蛇过去是什么意思?”

  少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扎祁看着她的后背,脸色并不算好。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阿箬并没有转身, 声音听着也不咸不淡的。

  “我警告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你要是坏了老太爷的事,可就没命活了。”扎祁一向是肃冷的, 但说到这儿,他的语气却又缓和了一些, “阿箬, 你以为老太爷会怕你这么个小姑娘?你以为你握着余家的把柄, 可他如果想要你的命, 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你别看老太爷现在对你礼遇有加, 那是因为他还指着你好好地做二爷的新妻, 你若是再摆谱拿乔, 他可是会不耐烦的。”

  “扎祁,那余甘尘比你都大十几二十岁呢,”阿箬仍枕着那软枕, 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说着又笑一声,“我以为至少你是不会像他们一样逼我的。”

  扎祁有一瞬怔忡,他看那少女终于从床上坐起来,转头看向他,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竟有点不太敢看她的眼睛。

  扎祁是个孤儿,尚在襁褓中时便被丢弃在川藏公路上,碰巧余老太爷从锦州回来,在路上看到了他,并发现他有异能,便将他捡了回来抚养。

  而阿箬十一岁时没了父亲,她父亲是余家的内客,而她又在异能上颇有天资,所以这些年来,她的一切全有余家资助。

  扎祁和阿箬算是搭档,这些年也帮余老太爷做了不少事情,对扎祁来说,他在余家从来也没有多少说得上话的人,而阿箬同他一起做事五年,在他心里她便早如妹妹一般,她性子古怪难驯,这些年做的所有出格的事儿都是扎祁帮忙遮掩的。

  “扎祁,这么多年来我惹了很多事,那余家主不让我杀的人我也杀了很多,你明明每次都帮了我,为什么这一回,你却不帮我了?”阿箬站起来,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去,仰头看着他。

  他是藏族人的长相,骨相都生得十分硬朗深刻,皮肤也是黝黑的,身形高大得很,只是一副嗓子大约是儿时便在那公路上被高原的风吹坏了,所以总是粗粝难听的,“阿箬,这是老太爷的意思,他一定要这么做,那我也没有资格阻止。”

  他都算不上是余家的养子,又怎么能够在老太爷面前多嘴呢?当然这么多年来,他也习惯了只听从命令,从来不会过问老太爷的事。

  “你们都在逼我,那怎么不去逼你们二爷呢?他念念不忘他的前妻,你就听话地把她接来了,你们余家是想怎么样啊?要我嫁给他,又要替他养着他那位前妻?”阿箬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半点藏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的喜恶都表现得十分极端,她向来都是这样不服管的,即便余家对她家有些恩德,但她自认这几年自己为余家做了太多的事,她又为什么一定要用自己去还?

  “阿箬,老太爷做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可以违抗,你受了余家的恩惠,就该还给他。”扎祁避开她的目光,声音仍旧粗犷。

  “你自己不觉得离谱吗扎祁?你以为这是哪儿?这不是宣国,是在华国,那余绍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要我一个未成年嫁人?你又算是怎么回事?余家养大你,就还真的把你养成了一条听话的狗?”阿箬忍不住笑起来。

  “老太爷也不是要你现在就嫁,是先同你订下来,等你二十岁之后再说。”扎祁分毫没将她的话放在心里,面上也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情绪表露。

  他也再没有要跟阿箬继续说下去的耐心,转身便要走,才到门口,他又脚步一顿,却没回头,只是说,“阿箬,你和我一样,很多事都是由不得自己的。”

  “我们不一样,”

  阿箬却盯着他的背影冷笑,“你是余家的狗,我可不是。”

  扎祁没再说话,径自迈出门槛。

  ——

  万籁俱寂的夜,所有的声音都仿佛在这重重木楼里消止,所有的门窗都关严实之后,屋子里没有开灯,楚沅操控着白竹笛吊坠,才见那幽绿的光犹如鬼火一般烧在吊坠的尾端,她拿在手里一时间便像点了根烟似的。

  只是那火光刹那即逝,楚沅坐在床上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也没听到什么声响,她不由疑惑,难道这东西坏了?

  她试图再次操控吊坠,却忽然被一只手准确地握住了手腕,那人的手指冰冰凉凉的,楚沅吓了个激灵,但闻到幽冷的香味,她又试探着开口:“魏昭灵?”

  她刻意把声音放得很低,像是凑在人耳畔说悄悄话的音量。

  “嗯。”他也轻轻地应她。

  白竹笛吊坠不能隔空让另一个人过来,是魏昭灵用了些手段将那吊坠跟他的龙镯之间产生了些维系,所以才有了这么个效用。

  楚沅听见他的声音就松了口气,然后她摸索着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床上拉。

  余家的院子都是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的陈设也是一样,连这床都是雕花四柱床,楚沅在黑暗里摸着把那有些厚度的幔帐解开遮下来,才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来一颗浑圆的珠子。

  那珠子在夜里散出柔亮的莹光,终于照见这被幔帐遮掩掩饰的床榻内部,也照见了魏昭灵那张无暇的脸。

  他垂眼瞥着她手里的那颗珠子,便也想起来,那应该是李绥真擅作主张让人替她换上喜服,与他成婚的那日,从殷红幔帐上头落入她怀里的那颗。

  “幸亏我出门的时候把这颗珠子翻出来了,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楚沅没注意他的神情,只捧着那颗珠子,有些得意。

  她的声音还是压得很小声,为了让他听清她说话,她还往他面前凑了凑,又把自己兜里的地图拿出来给他,“这是阿箬画的地图,她说王雨娴就关在余家的二爷余甘尘住的卓云院里。”

  魏昭灵将地图展开看了几眼,却道,“即便我们知道卓云院的所在,也不能贸然前去,这余家的每一座楼都设有复杂的机关,说是铁网也不为过,若是一步走错,可就什么也查不出了。”

  “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