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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既明光溜溜地,与大半身没在水里的寂夜神君来了个对视。

  第32章

  羲翎:

  沈既明:

  沈既明怎么也想不明白,再不济他也是皇子出身,九五至尊的龙椅也不是没坐过,缘何他会在羲翎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丢脸。这还不算,每一次丢过脸后他都在心里暗暗发誓,下回绝不要在羲翎面前出丑,奈何屡战屡败。一个人越挫越勇并不可悲,可若是屡战屡败,每每汲取经验教训,仍不得志,这就称得上耐人寻味了。

  好在丢面子的事情做得多了,收拾残局也得心应手起来。沈既明猝然开心一笑,换上一副没事人似的口气:哎呀,小仙不知寂夜神君在此沐浴,竟然唐突了,如此冒失真是该打。小仙乃一重天的绿萼灵仙,神君要罚可莫要找错了人。小仙告辞。

  施施然,转身就要走。

  凤尾不知这人又发什么疯病:沈既明你上哪儿去。

  哎呀沈既明故作夸张一把捂住凤尾的嘴:你我皆是小小灵仙,怎可直呼寒彻神君名讳,这样不妥,不妥。下次莫要再犯。

  凤尾被堵着嘴,竖着两只好看的眼睛质问他: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沈既明面挂视死如归的微笑,报以破罐破摔的眼神。

  耳畔传来水流的稀拉声,神经紧绷的二人齐齐回头,寂夜神君正自水中抬手撩开散在额前的碎发。沈既明终于连表面的淡定也无法维持,企图掩面遁走,只听那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道:既然来了,沐浴后再走吧。

  沈既明:

  羲翎补充道:绿萼灵仙。

  啊,老天爷,沈既明只想马上被天雷劈死。

  他的浴衣大半浸在水里,还有一角被凤尾紧握在手中。沈既明认命地扯过浴衣披在身上,默默走进水里。

  凤尾紧随其后,哆哆嗦嗦,手足无措:小仙凤尾,问寂夜神君安。

  羲翎淡道:不必多礼。

  随即目光落在沈既明身上:绿萼灵仙好像很懂天界规矩,不问安么?

  羲翎见沈既明浑身散发着窘迫,于是不欲再说。他向后靠在池边,微微仰着头,舒缓地轻叹一口气。

  颈间大片皮肤映着水光,沈既明无处安放的双眼瞬息被吸引了。难怪先皇纳了一箩筐的美人也不收手,这美色着实养眼,有个词叫什么来的,肤若凝脂?不过这词能用在武神身上吗?

  盯得入迷,一时未能注意脚下。池底以大小均匀的鹅卵石铺成,光滑细腻,行走时需得万般留心。而沈既明作为发呆专业户,面对这样难走的水路,不出意外地摔了。

  热汤没过全身,烫得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沈既明不会游泳,失去平衡的瞬间凭借本能闭眼屏息,呼吸不畅的憋闷感迫使他挣扎着从水面中探出头,一时间发髻松散,黑发犹如泼墨般倾泻。待他终于站得稳了,抹去脸上的温水,连眼神亦被湿发趁得湿漉漉的。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花花的胸膛。

  沈既明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从平整凸显的锁骨看到紧实的胸口,余光稍往上抬,有雪白碎发垂在颈边,沾染着刚刚迸溅上去的水珠。

  大脑重新转动起来,沈既明捂着脸嗷了一声,恨不得再钻回水里去:我我我我无意冒犯神君!

  他没时间多想,只觉得见了神君赤裸的身体,哪怕什么关键部位都没看着,他也有一股冲撞了黄花大闺女的罪恶感。羲翎这身皮相实在太过完美,每一处都被似被精雕细琢过,叫人往哪儿看都像个花痴。

  现在的他活像一只被煮熟了的虾子。

  三十六计走为上,沈既明彻底败下阵来,果然他此生与君子二字无缘,面对美色坐怀不乱的本事是不可能有了。他自暴自弃道:我还是改日再来沐浴。

  说罢,向凤尾投去求助的目光。奈何凤尾那不争气的只会和他耍横,在寂夜神君的神威面前比沈既明还要唯诺几分。这会儿已经化了原身立在水中,远远望去,一丛凤尾竹竖在蒸腾的水池中间,简直叫人摸不着头脑。

  君子行为坦荡,你我皆为男子,本不必拘束,亦或是,这是凡人间的礼节?

  寂夜神君一语点醒梦中人,对啊,羲翎是个男的,无非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的,他虽相貌俊美,可与女相二字搭不上边。沈既明终于转过了这个弯,他为什么要这样扭捏,男子汉大丈夫,坦诚相见又怎么了。

  想通此节,沈既明装着胆子站直,试图堂堂正正地与羲翎对视。

  失败了。

  场面更加尴尬。

  沈既明一头埋入水中开始吐泡泡,企图用窒息的方式使自己清醒:羲翎有的你都有,你干嘛不敢看他?

  我他妈不是个断袖吧!

  这句话是沈既明在水里说的,羲翎只能听见一阵咕噜声,具体的内容听得不大清楚。只瞧得见沈既明浅浅发红的耳根。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十九殿下连连自我否定。别的不说,飞升之前他确实是有机会搞一把断袖的,虽然对象是李龙城那个兔崽子。当时他可一点也没感受到被月老牵线的喜悦,正相反,如果李龙城真哦丧心病狂到以前朝公主的名义给他纳进后宫

  仔细想想他好像也不能怎么样,李龙城禁止他寻死觅活,他这条命又不是他自己的,事关满宫上下数十人还有那条萨摩耶的命。

  死也死不掉,活着又打不过,他再气急败坏又能如何。

  咳。跑题了。

  总之曾经有一份断袖情摆在他眼前,他没有并且以后也应该不会珍惜。至于为什么在羲翎面前会如此面红耳赤心脏乱跳,沈既明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是因为他个瞎子从来没见过活人的胴体。冷不丁见了,难免心神不稳。毕竟二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啊。

  十九殿下千辛万苦地开导好自己,整理一番表情,装作泰然的模样趟水走到羲翎身边停住,一本正经地泡起澡来。

  被凤尾灵仙吹作上天入地找不到第二处比这还享受放松的沐浴之旅在死亡寂静中结束。深夜,沈既明捧着凤尾借他的《貂裘的日常护理》,假装用功,实则人在曹营心在汉,魂还丢在浴池里泡着。

  并非对羲翎美好的胸口念念不忘,他尚未昏头到这种地步。然而今天他弄湿了头发,少不得要一起洗了,十九殿下的自理能力极差,洗个头发也笨手笨脚,最后还是由寂夜神君接手才洗得明白些。

  湿淋淋的乌发从水中捞起,裹上干净的布巾,沈既明不解,为何这样的事羲翎做得得心应手?

  烛光昏暗,柔顺长发笔直垂下,只露出持书人挺直的鼻梁。沈既明发呆发得认真,连羲翎进门也不知。

  平心而论,沈既明的样貌不差,他母家有外族血统,他很好地继承了母亲的长处,譬如光洁白皙的皮肤与媚而不妖的五官。只是他没几件像样的衣服,又没有打扮的心思,埋没在齐头整脸的神仙里,才显得其貌不扬。

  浴后这样安静地捧书而坐,倒真有些清水出芙蓉的意味了。

  可惜这芙蓉好看不过一眨眼,羲翎在床头看了他约有一炷香的功夫,沈既明终于回过神。发现羲翎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自觉地怀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傻事。

  终于,他认为问题出在拿书的姿势上,于是选择把手里的书倒过来拿。

  羲翎的微微眯了眯眼。

  你没拿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