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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2 / 2)


  陆彬蔚摆了摆手:去了归元军营也找不到她,不如伺机行事。

  谢容皎一想也是:阿姐她指不定在荒原哪个角落。

  虽说九州北荒双方约定,北狩期间停战。依着谢容华性格,不带几个归元军精锐中的心腹,轻骑简行去搞一搞东荒,搅他一番混水简直不是谢归元干得出来的事。

  哪怕部首事后问责,大不了说是生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同胞姐妹做的。

  说不定经江景行口中修饰,谢桓还能多出一段可歌可泣,催人泪下的有情人棒打鸳鸯,私生女千里寻夫的传说。

  左右其夫人朱颜出家已久,对此类听风就是雨的传言早早看淡。

  存心要打,你一身清白持身端正到像是用尺量出来还是要打;不想打你找个再荒唐的理由,人家一样顺坡下驴。

  方临壑剑气收敛,腰间鼓得快溢出金光的钱袋唯恐扎得位置不显眼。

  剑门弟子一起配合他们大师兄,簇拥着谢容皎的马车,马车那镶金嵌玉的车身,缀珠重纱的车帘,用来照亮路途车头上丧心病狂满镶的夜明珠,大声在魔修耳边喊着我很有钱。

  马贼一批批地来。

  一批批地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们刚杀完一批趁夜打劫的马贼,未来得及休整,忽然北荒无星无月,黑沉沉抹布似一片,又如乌鸦羽毛的夜空燃起烟花。

  金龙栩栩在夜色里张牙舞爪,金光灿灿,龙威赫赫,着实威风八面。

  裴茗喃喃道:乖乖,荒人那么有情调的吗?

  方临壑忍了又忍,才忍住替他师父清理门户的冲动。

  碍于方临壑眼神明明白白透露出来想杀人的意思,裴茗识趣闭上了嘴,咽下下一句这龙还怪好看的。

  不是。谢容皎沉声道,五爪金龙,周室皇族的徽识,他们遇上麻烦了。

  相较荒人,九州内里如何斗得乱如一锅粥,皆可以亲切得称一声是自家人了。

  数千年前,第一次北狩时九州有约:遇险则燃放烟花,百里内各方势力见之必前往相救。

  见到打不过的硬茬再跑则是另外一回事。

  千年来九州格局风云不断,划分南北,原先鼎盛的世家或许没落到靠几亩祭田过活,执牛耳出过圣人的宗门也有早早封山的,更不用说山巅上的人物换了几轮。

  唯独北狩前各家弟子在先辈祠下,立誓守望相助这一点未曾变过。

  方临壑缓缓道:周室北狩,我虽不知姜后会派遣哪位供奉随行。但三宗惯例大乘长老随行,震慑十二部小乘以下,对三宗道统怀有恶意之人,周室想来不会更差。

  当年江景行剑杀怀帝,周室更风雨飘摇些的时候,国师甚至亲自随行过,寻了个根本站不住脚的借口,杀了两个大乘族长杀鸡儆猴。

  谢容皎领会到他的言下之意。

  能救则救,不能救则跑。

  若江景行无把握的话,不必将剑门赔上。

  一人北狩在外,方临壑不会多加思虑,更不介意和魔修来一场生死之间,可

  当他肩上担的是整个剑门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江景行直截了当:去,有我在。

  他抬头望天,低声道:要救周室那群王八羔子是有点不痛快,莫非是之前打扰杨若朴修行带来的报应?

  借着未消散的神龙金光,陆彬蔚满面春风得意,衬得他平凡不起眼的面容亦有风流之态,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

  方临壑深深看江景行一眼,不多问:依先生吩咐,起行!

  江景行笑道:不必着急。

  该来的逃不过。

  倒是越来越嚣张许是不在九州动手的缘故,分外有底气,连天机也懒得遮蔽。

  一半赌他赶不过来管,一般赌他不会管。

  摩罗能平平安安活着这么多年绝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倒灶的狡兔三窟,安安分分。

  可我有八极剑在手中,如握八极天地。

  我有阿辞在我身边,怎么敢让这些妖魔鬼怪,鬼祟算计沾上他身?

  下一刻剑光如长虹冲天而起!

  那道剑光极亮,照彻他们这方天地,数得清地上每根稀稀落落的草。

  那道剑光极快,快到万钧雷霆也要俯首称臣,飞至数里外时他们这边的剑光尚未来得及消散,像是平地在夜色里起了座虹桥。

  剑门弟子纷纷后退三步。

  那是他们练剑千万次后,磨练出来对危险最本能最准确的直觉。

  也是对眼前这位说不清来历的剑修发自内心的敬意。

  世传圣人可在千里外以剑气杀人。

  混在真真假假的传言里,人们对它未见得有多么重视信服,不过当作三两好友聚会吹嘘时的谈笑。

  却是真的。

  荒原深处,王帐中部首摔了酒杯,惊怒交加:你事先可没告诉过我会有天人境的剑修出手!我派出去的三个大乘多半会有折损。

  他对面坐着的是位儒衫老者,和善慈蔼,瞧着与邻家老翁并无二致:我提醒过老弟,姬煌如若真在周室队中,国师必留后手。

  部首怒火稍平。

  北周国师近来声名渐隐,新出茅庐的晚辈只当他辈分高,与北周太|祖为结义兄弟,才有国师之位。

  然上一辈但凡有身份,够得着接触辛秘的人心里,国师的难惹程度绝不会低于圣人。

  老者眯着眼笑:所以老弟该高兴啊。三个大乘,总能回来一两个吧?姬煌可不是三个大乘能比的。他一旦身死,北周必乱,中原可待啊。

  部首微微迟疑:出手的剑修,当真不是那一位?

  飞掠天际的剑气长虹,他远远望着便有心悸之感。

  那心悸之感不强,不像是圣人出剑时惊动天地的威势,却又给他以足够的威胁之感,所以让部首一时捉摸不定。

  老者神态自若:江景行若来,定会掩盖天机,我怎么知道?

  他起身拍了拍部首肩膀:若真是他,老弟你也只好洗干净脖子,莫怪老哥我不义气咯。

  部首大笑:圣人前来,多难得的仗势?这票大的我是干定了。

  他重新斟满酒,举起酒杯:圣人不来,那就是天赐良机,这票大的我也干定了。

  北周皇室,南域三宗,一个都逃不过。

  况且他有江景行不来,来了也不敢杀他的底气在。

  摩罗会意举杯:老弟好志气,我在这里祝我们马到成功。

  他一饮而尽,借着酒浆压下因篡改天机遭反噬涌上的喉头血,冷漠想着部首这蠢货,估计是活不到喝第二杯酒的时候。

  第29章 北狩(七)

  江景行剑光先至, 人赶到时不会比剑光慢超出一眨眼的功夫。

  等剑门一行人赶到时,三部族长中有两个变作躺在地上的尸体,另一个重伤而遁。

  皇室子弟受伤的不少,少数伤势严重的几个被扶到车上去上药休养。

  江景行不言不语, 微敛双目,看上去真有几分神仙高人的模样。

  他身旁几尺外站着位不言不语, 三十来岁儒雅文士似的男子, 脸上的笑容怪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