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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剑第152节(2 / 2)


  她师父含笑道,“去罢,你一向是个懂事的,我也知此事不在你,捉月崖从前是一只猫妖在管,并无真正可以做主之人,如今她府上管事倒是正经做事之人,性情又十分温柔可亲,最是稳妥不过,你此次前去,休要太过冷傲,须知此女亲子正在还真天吴真人门下修行,其出身并不差呢。”

  林娴恩本就是最善解人意的性子,哪敢在紫虚天门人跟前摆谱,更何况她师父也只是元婴真人,在门中无有洞天依恃,而吴真人乃是洞天高修,那管事又是阮慈身边的近人。宰相门人三品官,哪敢怠慢?当下又和师父谈了谈捉月崖诸事,便带了师父门下最得意的小弟子,前去捉月崖拜访。

  到得捉月崖前,只见那洞府如今亦非从前气派,山脚下便矗立界碑,一路往上,俱是修筑了步道回廊,许多仆僮妖姬正在其上行走欢笑,手中或是拿着香花,或是拿着仙草,还有不少开脉弟子在石阶上来回走动,观那石阶颜色,显然是被下了炼体禁制。因剑使修为进境极速,到如今都未收弟子,这些小孩儿自然都是仆僮名分,虽然如此,却是个个神色昂然自在,并无半点卑微小心。林娴恩不由暗自点头,心中叹道,“如今门内大势,十分中倒有四五分都归给了紫虚天,掌门和徐真人相形之下,似乎倒都显得黯淡了。”

  她此次前来,带的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孙亦,天赋要胜过林娴恩许多,入门四百余年便修到筑基八层圆满,将来至少元婴有望,其人亦是人情练达,极能奔走呼吁,撮合大事。虽然已超出林娴恩许多,但和她的关系却十分融洽,便可见一般,此时见到这一幕,也是流露钦佩,笑道,“我辈一向自诩英豪,出门行走,也少有挫折,但今日来到捉月崖,方才知道自身渺小,原来天下英杰气象,该当是如此才好。”

  他身旁有人笑道,“你看了这一幕,又是作何想法呢?”

  孙亦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虽然钦佩,但大丈夫亦可取而代之!”

  林娴恩先还不觉有异,仿佛此人的出现自然而然,此时方才缓缓醒觉,回头一看,见到一名少女,端丽非凡,约莫只有筑基修为,手中把玩着一枚小草,站在崖边笑望二人,面上有一层莹莹光辉,仿佛不似真人,正是阮慈化身,忙要行礼问好,阮慈笑道,“都是故交,何须客气?娴恩姐你这师弟倒很有志向,我颇喜欢他的性子。”

  又笑道,“洞府中正好也有客人在,倒是巧了,走,一道认识认识。”

  说话间,足下灵炁展卷,将两人带入洞府之中,果然高朋满座,而且来路各异。有欧阳真人门下的金丹弟子迟芃芃、七星小筑的金丹弟子齐月婴、捉月崖总管王月仙之子荀洋。荀洋如今已修到筑基初期,是在座修为最浅的一个,却无人小看他,因他筑基九层,气运十分旺盛,其母又是阮慈身边近人,将来成就恐怕并不在小。

  能被带入洞府之中,便说明是阮慈心中许可之人,如孙亦便是得了阮慈的眼缘,众人交谈起来也觉亲近,又说起一向和阮慈交好的秦凤羽、阮容,阮慈道,“容姐还在闭关,只怕不到金丹巅峰是不会出关的。她和我气运相连,我既然已经元婴,冥冥中她修行也会更加顺利。至于羽娘,她闭关已久,日前已经出关,修为突破到金丹中期,正欲出外游历,我有件事想托她为我去办,正好你们来了,便一并麻烦你们也好。”

  她语气谦和,实则众人所求的正是机缘,这元婴真人的请托,哪有不藏着机缘的?众人忙道,“素来承蒙照顾,若有差遣,自然是万死不辞。”

  阮慈笑道,“不过此去至少要有金丹修为,林师姐、孙师弟要加把劲了。至于荀洋,你先回去好生修行吧,下次有事我自然叫你。”

  她冲林娴恩二人微微一笑,伸手一挥,自有两团莫名之物飞到二人跟前,林娴恩福至心灵,并不捉拿,只是诚心接引,那莫名之物绕着她缓缓盘旋几圈,便投入她内景天地之中。林娴恩只觉得周身一震,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品味半日,却也不知这是什么,忙虔诚请教阮慈,众人也都露出聆听之色。

  阮慈笑道,“这是些许气运,我观你二人修行勤勉,禀赋也是厚实,奈何气运有些不足,是以常有瓶颈阻道。这些气运可以持续数月,足够铺平尔等到金丹的道途,不过破关之时,杂念丛生,没有大智慧也难以修得圆满,这却只能是靠自己了。”

  原来元婴真人威能竟然如此神奇!竟连气运也可随意驱使,众人都是好一阵惊叹,林、孙二人自然感激万分,阮慈道,“你们且先回去修持破关,数月后不论成败,都给我送个消息。届时我自然给你们送信,此次要去的地方,奥秘非凡,人数还是多些为好。”

  连阮慈都觉得奥秘非凡,众人不由一阵兴奋。迟芃芃嗔道,“阮道友啊,你修为上去了,也开始学着故弄玄虚了么?到底我们要去哪里,为何你不能真身前去?”

  阮慈笑道,“此去倒也不远,其实你我也都听说过那处地方——芃芃,你还记得比元山么?”

  第348章 执子之人

  比元山那处秘境中暗藏有东华残余,此事阮慈久已知道,倘若她择选了生之道韵,那么此事倒也简单了,金丹之后自然会前去比元山收取残余,再炼东华,只是她金丹时另择道韵,拔剑机缘便是应在了阿育王境,金丹境界中,并未遇到瓶颈需要前去比元山找寻。如今成就元婴,倒不再适合亲身前往,那处秘境本质上是涅盘道祖的法体残余,对灵炁变化十分敏感,正所谓贵人出门惊风雨,元婴本体降临,会带来大量灵炁改易,在因果、气运交织而成的虚数大网之中,便仿佛是重物移动,也会带来不可避免的变化,因此修士修成元婴之后,不会轻易出门,洞天真人更是常年坐镇宗门,凡事都派弟子去做,只以化身在旁提点,只有少数情况才会亲自出动,那便往往是上使干涉实数、灭洲之战这样的大事了。

  如李平彦之师这样,前往外洲寻找机缘的元婴真人,虽说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往往是应运而去,总有自己的一番际遇。不过比元山一行,阮慈推算之中,却是不必亲身前往,她既然已经灭杀了青君阮慈,东华剑和生之道韵的联系便逐渐稀薄,这些东华剑意之中,倒是有不少依旧蕴含了东华剑本体的炼器碎片,对她修复残剑是极有帮助的,至于其余的生之道韵,萃取出来不论是自行使用,还是赠予仆从,都是可行,也不必留在比元山中,让其处于任何人都可以谋取的状态,反而给将来留下隐患。

  她如今修得元婴,王真人对阮慈的谋算更是绝不反对,阮慈本体依旧在紫虚天中修行,和王真人一南一北,占去了洞天中灵机最旺盛的两处,二人在洞天之中也不必特意化身相见,灵机勾连交融,心意随时互通,此中之乐,也不知胜过多少闺房之密。更何况互通有无之中,二人道韵互相激发,更可以取长补短,王真人在洞天境界,视角更加高屋建瓴,许多不可言传的奥秘,都在双修之中被阮慈无形间领悟,而阮慈道韵更可演化开天辟地时那万物尽在其中的先天景象,虽然并不能完全复原,但至少可得几分神韵,对王真人这不能随时随地仰观天星,却偏偏修持了天星大道的修士来说,更是裨益无穷。

  如此双修,虽未刻意探索,但对彼此的隐秘、心意,却是均都有模糊感悟,倘若待阮慈晋升到洞天时,如此密切地双修,更是有助于二人修持,也会让两人对彼此再无隐秘可言,对过去未来所有可能性都有所感悟。琅嬛周天的修士婚姻,在筑基、金丹期间几乎纯粹是利益的结合,但到了元婴往上,洞天境界,道侣关系却又极为稳固,且和爱慕之情没有太大关联。修士渡过情劫之后,很多人都不会再动真情,因自身大道修持的关系,已是摆脱了男女爱欲的影响,心中的情念,更偏向大道之志,纵意豪情等等,也有些修士坐拥美姬娈童无数,只为悦目取乐,但无论如何,这都不会动摇道侣之间的关系。便好似林掌门和清妙夫人,林掌门如此艰难地维系清妙夫人最后一线生机,自然也不只是单纯地为了男女之情,甚至他们当时联姻能有多少真情在其中,也都还不好说呢。

  在阮慈而言,晋入元婴,情劫已完,却不代表情意告终,她和王真人因果纠缠,乃是举世难寻之厚,或许只有她和谢燕还之间的牵连能够媲美,但她和谢燕还乃是你争我夺,她不断在损害谢燕还曾有的有利可能,而王真人和她却是互相成就,两人道途相连,因果随双修越来越深,又有男女之情,又有道侣之利,只怕唯有在王真人身边,才能真正安下心来,展露那么一丝小女儿情态,更不必患得患失,双修越久,便越是缱绻沉迷,这也是她自身择选之故,倘若她择选了瞿昙越,此时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因她想到瞿昙越之故,冥冥中一线因果悄然挑动,便是相隔了不知几千几万里,又有多少大阵阻隔,依旧能模糊感应到扶余国方向的一丝动静,便仿佛是瞿昙越抬头看了阮慈一眼。元婴以前,亦是绝难有这么生动的画面。王真人和阮慈心神相连,自然也感应到了这么一幕,便传出一缕心绪,所问的自然也不是什么男女小事,而是问道,“此时你已成就元婴,真正入局,那末玄魄门和小寒武界一事,你打算怎样办为好?”

  他传渡过的思绪极为复杂,阮慈刹那间已是心领神会,她从金丹晋入元婴之后,虽然自身还是道祖博弈的棋子,但在琅嬛周天,也已经正式进入下棋人的行列。

  若把琅嬛周天的局势比做一盘棋,那这盘棋有资格落子的修士其实不少,盛宗上法洞天,便是最为显要的棋手,其余洞天多数只能偶然落下一子,而元婴修士则无有落子的资格,但也并非无事可做,而是要为自己打磨棋子,也要择选阵营,到得元婴境界,方才能勘明天下大势,做出自己的选择。虽然不能发声,但在气势场中却可择善从之,他们的选择也会增添棋盘中诸方势力的气运因果,令到结果出现偏移。

  而像是阮慈这样身份特殊的修士,虽然才是元婴,但不论是实力、因果还是气运,甚而是诸方的期望,都算是有了落子的资格,只是如今这一子落下,后续如何发展都要有所盘算,仓促为之,只怕反对自身有害。要知道天下间不知多少修士,正等着她初试啼声,倘若第一子便落得不好,难免要失了人望,而人望,也是气运的一部分,甚而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这一子该如何落的好?是征伐玄魄门,收回小寒武界,还是任其遨游虚空而去,为琅嬛周天留下一线生机?倘若征伐玄魄门,其中的巨量气运,是由阮慈自身吸纳,还是借助其培育羽翼?若是任由小寒武界脱离而去,只怕魔门弟子有些也要人心浮动,想要随之远走了,此例是否可开,此风是否可长?

  心中一旦着意此事,仰观天际,眼前顿时现出一方棋盘,其间各方落子明明白白,并无遮掩,想来便连玄魄门掌道也能随时瞻仰,并居中使力。

  因太微门要一统天下,所持立场必然是一以贯之,绝无犹豫,清善真人绝不许任何一人脱离周天,唯有如此,方能维持周天上下同心协力的大局势。而燕山在这件事上态度竟十分暧昧,暂且持子未落,不知是否魔主和天魔令主的态度有所矛盾。至于青灵门,其以气运之见,似乎是以为若由玄魄门破天而去,或可以为琅嬛周天的修士续一脉天外气运,或许将来能收到大用,不过这大用还需玄魄门修士心向故土方能奏效,这也只是其静中参悟,究竟机缘为何,却也不知所以然。

  上清门于此事尚未发表主见,阮慈参悟片刻,推演中却觉自己不论如何落子,能引动的风云气运都还是太小,便是算上王真人那份,也根本无法和清善真人、臻元真人相较,不由大感出奇,忖道,“难道王雀儿法力如此不济么?”

  刚如此想,便觉得头顶微疼,仿佛有人轻敲了一下,随后才是一段思绪传来,王真人道,“你我在门中并无职司,名不正则言不顺,虽然各方真人也会予以支持,但却并无法动用宗门本身积累的雄厚气运,自然和其余两大宗门无法比较。”

  阮慈这才了然,她或可寻求林掌门的支持,不过如此一来,照样是林掌门落子,阮慈只能做那个择选阵营的人,这却又非她所愿了,思前想后,此事还要着落在十大弟子之上,只要被评为十大弟子,便可动用宗门气运,若是十大弟子之首,那便是宗门下一代的领军人物,浸淫越久,好处越多,对宗门气运的影响也就越大。不过这在其余弟子,只是供其吞吐气运修行,而阮慈却又不同,只消一个名分,她便可借此撬动宗门气运,在棋盘上落下第一子!

  想到十大弟子,便不由要想到如今的十大弟子首座邵定星,阮慈因此想起破关时所见,便对王真人道,“恩师啊,有件事尚要请你明示呢,这邵定星和丽真人师徒,会否是洞阳在上清门内的落子呢?”

  以两人此时的关系,阮慈破关时所见所闻那些惊天动地的往事,王真人几乎或多或少都有感应,他也并不吃惊,知晓阮慈所说,乃是洞阳阮慈的一生之中,唯独和上清门邵定星有所来往,那么邵定星和柳寄子一样,身上似乎都寄宿了可疑因果,他颔首道,“若非如此,他也做不上首座之位,只是其本人尚且毫不知情,且对周天大劫之密一无所知,丽真人一脉数千年前的行动颇多可议之处,或许会在十大弟子之争上生出事端。此次前去比元山,你要小心了。”

  阮慈不禁若有所思,一径推算起来,她倒并不担心林娴恩破关之事,有她气运荫庇,二人禀赋不薄,再不会出事。不过倘若她看好的羽翼在比元山中纷纷折损,这对她也是不小的打击。

  元婴弈棋,数百年方才是一个回合,眼下一切都还在布局阶段,数年时光展卷即过,林娴恩和孙亦果然顺利结丹,一行人纷纷重会捉月崖,阮慈又赠他们不少法器,都是合用之物,众人便整顿行装,一道往比元山去了。

  第349章 凤阜血气

  此次出行,除却阮慈化身之外,洞天门下便共计有紫虚天吕真人门下秦凤羽、七星小筑玉真人门下齐月婴、蛰龙天欧阳真人门下迟芃芃,俱都是大有来历的人物,林娴恩和孙亦的底蕴便难免显得单薄了些,好在这几人并非争强好胜之辈,齐月婴本就温柔稳重,迟芃芃在下院镇守多年,那处虽然太平,却少机缘,虽然结丹极早,但如今不过是金丹二转,她几经浮沉,心性也颇多长进,更不会随意欺凌同门。唯有秦凤羽,平素不太说话,看着十分冷艳,她是紫虚天亲传,和阮慈关系最是亲近,众人也不敢随意扰她,只得供起来敬而远之罢了。

  阮真人这尊化身,也不过是金丹初期修为,她尚有数尊化身外出办事,听闻有一尊化身要去到北方寒雨泽一带寻人,能派出这么多尊化身往外历险,至少也都有金丹修为,便是在元婴真人中,也是法力深厚、根基坚牢的表示,更兼修有感应功法,神念这才能支应得来。不过众人也并未因此放下心来,这其中江湖经验最少的孙亦,也曾外出游历过数十年,深知化身在秘境之中并不牢靠,若是落入那些可以遮蔽神念的禁制,化身便会迟缓不少,甚至还会自行消散,除非阮慈能斩出因果独立的化身,不过这般神通,对本主损耗甚大,这一尊化身显然并不是这般。

  除此以外,从上清门一路往比元山,途中当真没什么险恶能拦阻众人,绿玉明堂对金丹修士来说,便犹如后花园一般,众人来到金波宗,金波宗众人自然极力奉承示好,阮慈并未露面,只遣了几名妖仆随林娴恩前去宗门,找李平彦洞府问好传话。林娴恩见此,便知道阮慈和金波宗并不亲善,只是同李平彦有交情而已,自然也不敢对金波宗假以辞色,摆出上宗架子,不论金波宗那几名金丹修士如何婉转示好,又奉上厚礼,只是摇头不纳,去往李平彦洞府处,听闻其日前曾经出关,那时已是金丹中期,但很快便离宗远游,寻找机缘,便放下礼物,当即回转。

  阮慈众人都在法舟之中等候,林娴恩回来稍一学舌,阮慈已是知晓,点头道,“李师兄一心道途,门内诸事总未参与,他脚步虽慢,但却走得很稳。”

  又笑道,“这些年金波宗气运逐渐削弱,他们长老也是急了。”

  她所说的乃是元婴、洞天级数的博弈,这群金丹弟子又是好奇,又不敢细问,阮慈也不多讲,她不愿和金波宗走得太近,只是因为金波宗是被丽真人扶持起来的宗门,而丽真人似乎婉转与洞阳道祖有关,这其中只有李平彦一人可以令她放心,这里头有许多首尾需要收拾,只不过现在暂且还腾不出手来罢了。一切只待十大弟子之争以后,再见分晓。

  若说丽真人要借金波宗对众人出手,倒还不至于,此处便等如是在上清门厅堂之外而已,王真人举步可至,当真要动起手来,那是自取灭亡,最多借机掺点沙子,但阮慈没有露面,派去的林娴恩众人身上又带了一样法宝,是她晋升元婴后,秋真人处送来的秋毫镜,此镜和瞿昙越曾经送给阮慈的揽镜功效相差仿佛,只是多了一样神通,便是可以照出气机变迁,真可谓是‘明察秋毫’,落入阮慈手中,更是借其禁制,还可观望气运因果之变,阮慈令众人中法力最弱的林娴恩去,不无试探之意,但林娴恩好去好回,身上倒没多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可见金波宗,或者说其身后的丽真人还是十分谨慎,并未贸然出招。

  除此之外,一路并无波折,众人很快便从金波宗一路南下,来到凤阜河畔,只见那一条大河弯弯曲曲,铺向远方,河水略浊,波涛汹涌,灵炁旺盛活泼,更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在河中不断遁行转化,惹得河中水妖不断追逐吞噬,往下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