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5)(2 / 2)


  十八岁的祁殊坐在灵虚洞前,仰头喝了口酒,两颊都染上薄红:师尊,你答应每年生日都要与我过的,去年就失约了,今年还是不见我吗?

  到底什么时候才出关啊?

  祁殊的声音弱下去,渐渐没了声响。

  但气息仍在。

  顾寒江忍不住使了个镜光术,看清了灵虚洞外的景象。

  山洞外风雪渐大,祁殊靠在青石边,抱着胳膊,一动不动,浑身上下都落满了雪。

  酒壶倒在一边,壶中没喝完的酒已经结成了冰。

  顾寒江气得险些忘记了数百年的涵养。

  明知自己酒量不好,还喝这么多,还在这么冷的地方睡着。

  顾寒江恨不得现在便把人喊起来训一顿。

  可当他走出洞口,瞧见小徒弟在雪地里蜷缩成小小一团,不知因为醉还是冷而脸颊绯红,有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因此,凌霄仙尊只是轻手轻脚把人抱起来,心念即动,下一秒二人便双双回到了四季如春的百丈峰。

  他把小徒弟放回床榻上,起身欲走,却被人抓住了衣袖。

  小徒弟喝醉了酒也不让人省心,翻了个身便将顾寒江宽大的衣袖压在身下,拽着不肯放,口中还嘟囔着什么。

  顾寒江俯下身,想掰开小徒弟的手,却反而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要是搁往常,祁殊肯定不敢这般冒犯。可他现在喝醉了酒,那双明亮的眼睛醉得甚至难以聚焦,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自己正抓着谁的手。

  看清之后,他又笑了起来。

  师尊,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着我不管的。

  顾寒江:放手。

  但醉鬼不会听话。非但不听,反倒胆大包天的扯了顾寒江一把。凌霄仙尊心绪不定,难得被人钻了空子,脸颊边擦过一点温热的触感。

  祁殊倒回床上,舔了舔嘴唇,仿佛阴谋得逞,笑得像只小狐狸。

  直到这时,顾寒江才听清祁殊刚才一直在嘟囔什么。

  他说的是:师尊,我心悦你。

  醉得说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是软着声音一遍又一遍。

  师尊,我心悦你。

  7.第 7 章

  喝醉酒的人,比平时的话还要多,可顾寒江已经记不清他还说了什么。

  待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将小徒弟压进床榻里。

  尝到了对方唇齿间淡淡的酒味。

  祁殊的嘴唇很软,因为喝了酒,显得比往常更加水润殷红。顾寒江不小心力道重了些,弄得小徒弟眼里霎时蒙上一层水雾。

  许久后,顾寒江才松开他。

  也不知道小徒弟这酒是醒了还没醒,整个人都泛着红。他迷迷瞪瞪地看着身上这人,嘴唇微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像是被这个吻吓傻了似的。

  顾寒江松了口,两人却依旧靠得很近,他的手垂在枕边,修长冰冷的手指轻轻抚过小徒弟的脸,却又像被烫着似的收回来。

  太不应该。

  为人师长,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可他又如何控制得住?

  顾寒江修的又不是无情道,与凡间无数动了心的男男女女一样,会思念,会渴望,甚至愈演愈烈。

  修行数百年的定力,在这人面前脆弱得像是个笑话。

  师尊,你也

  你也喜欢我是吗?

  祁殊想这么问,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又被人堵住了。

  顾寒江低头吻在那双唇瓣上。

  这次他动作很轻,微凉的唇瓣覆上去,并不深入,只是浅尝辄止。

  同时,他伸出手指,轻轻落在祁殊眉心。

  祁殊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忽然开始竭力挣扎。

  不师尊!

  可他挣脱不开,两人之间无论是力量还是身形,都无法相提并论。顾寒江只用一只手便将他钳制起来,双手被举过头顶紧紧压住,破碎的话语被尽数吞没在两人唇齿间。

  随着点点灵力光芒从眉心进入,挣扎也逐渐失了力道。

  醒来之后,你什么也不会记得。顾寒江听见自己开口,声音低哑,睡吧。

  Ϊʲôѽ

  祁殊有点委屈。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泪水充盈,他紧紧抓着师尊的衣袖,却被后者一点一点扯出来。

  他终究没有得到回答,强制袭来的困意很快笼罩了全身。

  祁殊轻轻合上眼,一滴眼泪顺着眼尾滑落,消失在鬓发。

  你年纪还小,阿殊。顾寒江坐在床头,轻轻开口,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这个年纪,是最容易冲动、最不顾一切的年纪,也是尚且无法分清心悦与崇拜的年纪。

  他可以误入歧途,但祁殊不能。

  于是,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顾寒江便托清澜仙尊传话,将祁殊送下山。

  这些年祁殊始终跟在他身边,见过的人事物都太少,放他下山游历一番,说不定便能清醒过来。

  顾寒江是这么认为的。

  可事实如何呢。

  三年不见,小徒弟已经长成了清俊漂亮的青年,模样成熟稳重不少,像是变了许多,又像是什么也没变。

  顾寒江闭上眼,又想起出关那日,祁殊看他的眼神。

  与三年前一样,真挚而热烈。

  烫得灼人。

  回想起这些,顾寒江胸口忽然一阵气息翻涌。他微低头,开始剧烈咳嗽。

  那咳嗽一声比一声重,顾寒江只来得及在窗外撑开一道隔音屏障,便彻底遏制不住,肩背都塌下去。

  他用衣袖掩口,一只苍白消瘦的手攀着窗户,手背青筋暴起,随着身体轻微颤抖。

  三年前的那个吻,祁殊已经全然忘记,可顾寒江还记得。

  不仅记得,还夜夜入梦,萦绕不去,最终酿成心魔。

  终究是自食恶果。

  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顾寒江直起身,素白的衣袖上染了些许血色。他唇边也留着一点鲜红,这让他那张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生气。

  他抬手,收了笼罩在屋外的屏障。

  夜里的百丈峰依旧寂静无声,远处卧房的烛灯也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

  还想帮我。顾寒江苦笑一声,轻轻道,心魔便因你而起,要如何帮?

  .

  被自家师尊拒绝后,祁殊着实伤心了好些天,也自省了好些天。

  反省下来,他觉得还是师尊包袱太重,而且这么多年没见,师尊其实并不算了解他,因此,没那么快信任他也是正常。

  但不必着急。

  他在民间历练时见过那些年轻公子追求心上人,讲究的就是循序渐进,太过冒进反倒会吓到对方。

  想通这一点,祁殊便没再强求。

  追人嘛,虽然因为对象是凌霄仙尊难度提高了些,但万变不离其宗。

  总要一试。

  五日后便是掌门交接仪式,凌霄仙尊在仪式上正式将首座之位传给清澜仙尊。师门上下对这决定自然议论纷纷,往日和祁殊关系好的师兄弟们都来缠着他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