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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二十四章 陨碎(2 / 2)

一个李子根本不够资格跟人家犯脾气的名字出现了,那可是一个光靠破案爬到今天,各种考核、测试从没及格过的家伙,可这个家伙那手与生俱来的破案本领放在市局桌面上,不管谁去了都得服。

李子刚才还张着要喊的嘴闭上了,差一点就冲上去咬人的姿态也开始逐渐收回,一个在愤怒中正在爆发的活火山瞬间熄了火,连地表都不在震动,转变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远儿,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远今天的表现太优异了,优异到让老宋惊讶的地步,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可以这般掌握人心,还有什么比这更恐怖的吗?于是,他起了爱才之心。

“从8.23大案的最后一次犯案地点推断,凶手应该对当地的地形非常了解,在由8.23的第一次案件判断,凶手肯定不是第一次杀人,既然杀了人,就应该有案件存在,要么,整个案件的前半部分就是缺失的”话说到这,他忽然想起了家里地下室的那个女人,那个深埋在腐朽中的女人好像隔着地下室的牢笼一直在看着这一切,陆远想到这突然回头看向了家的方向,蓦然间,一动不动。

赵一白正好由陆远面前走过,李子凑到陆远旁边瞧着赵一白说便宜话道:“这美国fbi回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师兄,放眼咱们局,有这份分析能力的,就你一个。”

假如你了解社会上这么一种人,那么一眼就能看出李子就是个小人,这种人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以自己的利益为重,又胆小怕事,总会在自以为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时候,通过别人来找平衡,或者聚众起哄、或者捧a打击b,而他们自己的,倒是一点真本事没有。

陆远对这种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从这小子怂恿郑义不要上报姜春阳的事开始,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这时候他的夸奖对于陆远来说,什么都不算。但,李子的打击对于赵一白来说,可不一样。

赵一白听着那刺耳的言语冲着陆远走了过来,站在陆远对面皱着眉问道:“你到底是哪的?刑警队好像没有你这一号吧?市局的?”

“我不是市局的人。”

陆远的回答再次刺激的赵一白,他说话的味道变了:“不是市局的?那谁让你踏入办案现场的?谁让你和罪犯接触的?”

“知不知道你让人很讨厌!”

陆远看着赵一白的脸,慢慢的舒展开眉头,面无表情的面容也绽放开了花朵般的微笑,他成熟的像是涉世已深的老人般回应道:“谢谢。”

说完,迈步跟着大队人马向山下走去。

谢谢?

有人冲着明目张胆的挑衅说谢谢的么?他在谢什么?谢自己的无能?

想到这,赵一白火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跟了上去。

陆远真正强大的地方就在这,他不会因为赞誉而飘飘然,更不怕任何诋毁和挑衅,这种强大来源于他是一个对自己认识的非常清楚的人,知道自己好在什么地方、差在什么地方,更明白能站多高、看多远。这个世界上的一句‘你能行’骗了多少人?另外一句‘你不行’同样坑人不浅,为什么你要让别人下定义?

还不是认识的不够清楚么?

“你站那。”

赵一白呼喝一声跟了上来。

陆远呢,和协警小宋站在一处,顺着山坡都快重新入林子了,俩人聊的这热闹啊

“陆哥,上午进山的时候,李子哥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白宝山是咱们国内的第一悍匪,是么?”小宋闪烁着一双求知欲十足的眼睛看着陆远,祈求着那个充满未知的答案。

“谁,白宝山?你们怎么聊到他了?”陆远像是根本没经历过刚才的事一样和人闲谈着:“白宝山算不算第一悍匪不好说,要说心智、成熟、隐忍这些因素,他应该是第一,可要是说身手,真轮不上他,他不过是比别人心更狠而已。”

小宋像是听长辈讲述过往一些神奇往事一样认真,听到这又问了一句:“陆哥,今儿早上和李哥一起上山的那个哥,真叫展昭啊?”

“展昭?”

“噗。”

陆远是真憋不住笑意了,咧着嘴乐了出来:“这都谁跟你说的?”

“李子哥说的,说我们进山是为了抓白宝山啊,后来我发现被骗了,抓的是姜春阳。”

“哈哈哈哈。”陆远笑的挺开心,刚才的阴霾彻底挥散:“展昭大战白宝山,结果让白宝山给打的滚落山坡了是吗?”

姜春阳由两名特警搀着胳膊压着,在控制了他、把刀下了以后,很人性的将背拷改成了双手拷在小腹前,估么着也是瞧姜春阳一身的伤实在是折腾不出什么花样,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就在此刻,赵一白跟了上来,脚步急切加上张嘴的皮鞋有些别扭,走到陆远附近的时候脚底打滑仰着就向身后倒去,嘴里还发出了惊呼:“哎!”

同一秒,姜春阳想都没想伸手向前,即将要摔倒的李子顿时被他扶住,而后,他身边的两名特警如临大敌 狂吼了一声:“别动!”

被惊呼声吸引的陆远回头看了过去,月光下,长着连毛胡子的姜春阳扶着赵一白被特警持枪对着,那时,他表现出的善良、眼神中的惊恐,根本就还是个孩子

那一刻,陆远所有情绪都翻涌了上来,原来这情绪根本没曾消失过,他也最讨厌在看到一个人的恶以后在看见一个人的善,太拧巴。

而此时,山崖下的西岭村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这在山坡上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走到细碎的盘山土路上,几乎每个人都能想象出西岭村的村民听说警察进山抓姜春阳是个什么样的看热闹心态。

陆远冲着姜春阳走了过去,他想说点什么,然而,在他根本还没靠近姜春阳的一刻,这个孩子松开了被扶住的赵一白,扭头看向了西岭村的方向。

山风过,他的头发被吹拂着轻轻飘起,身上那已经结痂的伤口被温柔的抚摸着,姜春阳能想到下山后父母将怎么在人群中含着泪望向自己,望着自己伤、望着,自己的殇。

“唉!!”

陆远在此刻突然大叫一声,当所有人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只见姜春阳用肩膀顶开身边的人,在盘山土路上一跃而下!

那道身影顺着大山陡峭的断壁大头冲下扎了下去,陆远冲到断壁边缘,正好看到姜春阳刚刚跳下去的一瞬。那一刻,这个孩子不再是毫无生气的行尸走肉,他仿佛由即将枯萎的食人花转变成了一朵快速成长的向日葵,他的身上充满活力,脸上洋溢着青春,那与生俱来的年轻气息完全焕发了出来。

啪。

二十几米的断壁下传来了一声巨响,陆远迅速扭过头,不愿意看这一切的闭上了双眼。

那如回光返照般的青春还是惧怕见到西岭村熟悉的面孔,他始终都没能跨过这道坎,一个如此年轻的生命在不懂得如何面对人生逆境时,陨碎。

连句话都没有留下。